“陛下,事情既然已经回不了头,您又何必于此时耿耿于怀,费神从而伤身呢!”
景徽帝为着王灼儿一番劝慰的话,于人前一贯显着威严的脸上显出了一抹和蔼的浅笑,黯淡无神的目光看向人多了无比复杂的情绪,甚至于口吻相比于之前也柔和甚至是悲悯起来。
“太子是朕和皇后唯一的儿子,可单凭这一点不足以令朕就将江山传给他。你知道朕另外看重的是他所有的什么吗?”
“臣女不知!”
“不,你知道!虽然当初你是迫于朕的威压嫁给他的,但后来你当是心甘情愿爱上他的吧?至于你为何会爱上他,想来也不是因为他那副皮囊的!毕竟,他不是朕容貌最出众的儿子,跟赫天枢那副好模样比起来,更是差远了!”
王灼儿不明白景徽帝为何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秦懿承,还将话题引到了这“传位”上来,没由得多出几分警惕。
“陛下,您究竟想同我说什么?”
“寅朝的江山传承至今日需要的是一个守成之君。太子善良是有的,最关键的是他懂得做对的事,还很是擅长做对的事。所以相比毓王和睿王,他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景徽帝语重心长的说完了这么一句,再又看向了王灼儿。他面对这个神情模样似乎都不曾有分毫变化的小姑娘,想起了昔日在大佛寺与之相处的点点滴滴。哪怕不是经年累月的时光,却已远胜过他为帝王时与自己儿子们相处的岁月。
帝王之家权势富贵无边,却是难得爱情,更难有父子亲情。景徽帝回忆许久回忆至了初时,在很多年前还是小娃娃的王灼儿让他知道了自己一直被人所深爱。
他更是由此与王灼儿相识,如师如父教她种花,教她下棋,甚至有意无意的教会了一些她作为女子本不该懂的东西,从而在这么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姑娘身上体会到了一个寻常父亲或可能从教养孩子中得来的快乐。
“丫头,朕如今有些后悔当年让你嫁给太子了。奈何,现在朕就是想全了你的心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王灼儿看向已是显着奄奄一息的景徽帝,对上他这副仿佛是在讲临终遗言的态势禁不住红了眼眶。
“多谢陛下,臣女能得陛下真心成全,已是感激不尽!”
“先别急着哭,朕还没容易这么死!”
景徽帝见得含泪的王灼儿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再一听得寝宫之外窸窣的动静就道
“今夜还长着呢!去,躲到屏风之后的衣箱里去,至少在太子来之前不要被毓王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