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听我这么污蔑他,眼睛一红,嘴角一撇,在地上打滚开始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让我手足无措起来。
现在,我充分理解孔老先生当然为什么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了。那里面的小人,我们一直理解错了,其实就是小孩子。
“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小孩子这一哭,让我是心烦意乱的。就跟女人来了那几天一样一样的。
但这一招,对这小孩并不管用。
“再哭。再哭我就送你喂哈士奇。”我又开始吓唬小孩。
这一次,小孩子却没哭,他脸上带着泪珠问:“不是大灰狼么?”
“现在哪儿还有狼呀,都是哈士奇了?”我抬起头,鄙视地对小孩说。真是个新世纪的文盲,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些热点词。
“别教坏我叔叔!”忽然,从边上传来声娇喝。
我扭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右手边竟然站了位美女。就见她,鹅蛋脸,柳叶眉,再配上一身高开叉的旗袍,让人看得是直流口水。
不过,我很快听出里面不对的地方。我指着地上那个撒尿和泥年龄段的小孩,扭着头问那位美女:“你叔叔?”
“不行么?”美女柳眉一竖。
不用说,我今晚肯定是撞到鬼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先踏实起来,然后又立刻紧张起来。
只有这个小孩子在的话,我是立于不败之地。就是打不赢他,也可以充分发挥运动战的精髓——打一下就跑。而现在,这个美女再来的话,我就只有“游而不击”了。
正在这时候,我看到美女眼里露出一丝迷离来。她呆呆地望向我,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上嘴唇。
我不禁后退一步,吃惊地说:“你想做啥子?”
“小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气质,让我们深深地问你着迷?”美女没回答我,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我一扭头,就和一张脸,贴了个面对面。
那是张黝黑的脸庞,脸上刻满了劳动的艰辛。
这一看,我连退了几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熊抱。我忙正色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性取向正常得很?”
“我也有老婆的!”黑脸庞一脸庄重的。
“大哥,这个和有没有老婆没关系。我知道你想开了,可我还不想菊花怒放。”我求饶道。
“菊花是什么花?”黑脸庞陷入了沉思。
听到黑脸庞这么说,我心里一震:什么?连大名鼎鼎的菊花都不知道。
“帅哥!”正在这时候,就听到后面又是一声酥酥地喊。
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脸上被厚厚胭脂占领的女人,正手里拿着一个花手帕,向我招着。
“你是在叫我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说。
她又对我一声帅哥,接着说:“进来玩呀?”
玩你个大头鬼呀?我心里骂了一声。
“你找错人了吧,我家住在城中村……”我忙解释道。
“帅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好呀?”中年妇女抬头盯着挂在空中的半月,对我悠悠地说。
“好,好你妈妈(和谐)批。老子喜欢的是小清新,不喜欢黑木耳!”我张嘴就骂道。
“黑木耳又是什么?”中年妇女也陷入沉思。
她这一沉思,我感到一阵悲哀。这些人都怎么啦,说什么他们都不懂,这可和他们怎么沟通呀。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我看到,不停地凭空多出来许多人来,黑压压的一片。
现在这些人,什么形状的都有,形形色色的。
有全身是黑炭的,有缺了只胳膊的,有没腿的,有半截身子在地上爬的,有没脑袋的,还有只有两条腿在地上走的……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围着我,在默默地看着我。谁也不说话,但都准备向我迈步走来。
现在,我就像一个无证的小摊贩,被一群强势的城管围观。
我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圆寂师叔他们几乎一瞬间被消灭了。面对这么多人,就是我拿眼光来杀,也要杀上几天的。
看着他们保持沉默,却用一双炽热的眼神看着我。不禁让我心里阵阵发毛,我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人说话,但他们却向我走来。
看到这番景象,我实在忍不住了。不叫一声,将眼睛一闭,就选择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在这一片松软的土质上,我跑得并不快。由于土质松软,所以地面就不是很平展,所以,我跑得也是跌跌撞撞的,东倒西歪的。
但,我却不敢睁眼。我害怕,一睁开眼就看到这些家伙,一些说不清的到底长成什么样的家伙。
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在跑动时,从那些家伙的躯体中穿越而出所带来的冰冷感。但,我还是不敢睁眼。
我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
等自己实在跑不动了,跑得两腿酸痛,跑得嗓子发干,心脏都要跳出来,这才正看眼,向后看去。
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鬼。
他们,都在向我这儿追来。
跑在前面的鬼,脸上都写满兴奋。最要命的是,最前面的却只有两条腿,在空中飞快地迈动着。
我大喊一声,又开始扭头跑着。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跑着。
这时候,我心里就一个念头。
打死我,也不能停下来。
最终,我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人就平着飞了出去。在空中的那种感觉,异常舒服。总想着让这种舒服,一直保持到天荒地老。
当然,这种舒服,并没有保持多久。而是,很快我就感到一股疼痛从嘴巴处传了过来。不过,这种疼痛并没有传递多远,我就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