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凹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跟别处的没什么区别。
但风景之所以成为风景,是因为看的人眼里有意、心里有情。
走到那棵变得更斜的歪脖子树时,两个人同时停住脚步,齐齐看向对方,默契地笑了起来。
虽然今天阳光很好,然而河边终究风大,又带着这么多的孩子,怕不小心没看住,让哪个出了事。
最终,他们只是在外面站了站,没往更深处走。
孩子们可不懂他们心里的百转千回,正绕着两个大人你追我、我赶你。
徐广为了照顾几个小的,步子放得很慢。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走。
他不经意间瞄了眼地面,看见几片栗子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姑,你刚才收拾行李,有看到板栗吧?那是我和阿丰上山捡的哦。”
板栗蓬浑身都是刺,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被扎到,所以这项工作算是大孩子的专属。
一来,是他们相对知道怎么样撬板栗,能够降低受伤的风险。
二来,就是如果真的被扎到,他们在挑刺的时候,也能咬着牙配合,不像年纪小的孩子那么难处理。
接收到小姑赞许的眼神之后,他立刻高兴坏了,嘚瑟得直扭头摆身。
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弟弟妹妹们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了控诉。
他头疼地挠了挠脖子,“我们捡回来之后,是其他人帮忙洗和晾的。他们还管住了嘴,这几个月里没犯馋、没怎么偷吃,所以到现在还能留下这么多。”
当大哥可真不容易,就连求个夸夸,都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的心情。
徐雨溪立即配合地做出反应,“是特地留给我吃的对吧?这么好吃的东西放在眼前,你们都能忍得住,实在是太厉害了!”
板栗在十月左右成熟,大家一般是吃几颗生的尝尝鲜,就将剩下的装在篮子里,挂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让它自然风干。
遇上北风天的话,只要十多天,就能干得挺到位。
不过娘家人多,还个个都是好吃嘴。
尽管从前每年都说,要把板栗风干了好存起来。结果次次都是还没等到变干,就被吃得没剩几颗了。
她当时掂了掂袋子,应该有七八斤重,能存下这么多板栗干,确实是挺让人佩服的。
捡板栗和晾板栗,苏峻没怎么参与,只好安静地听着。
好在他有加入另外一项工作,见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连忙抓住时机,跟着表起了功。
“伯娘,柿饼是我和爷爷奶奶一起捏的哦。”
黑黑扁扁的柿饼个头不大,但挂满了白霜,味道很甜。
直接吃或许有点硬,用来煮水却是非常适合,除火降燥的效果很好。
“阿峻真能干。家里的柿子是叔婆送过来,你和爷爷奶奶晒的,对吧?”
苏虹家的屋后,有棵十几年的柿子树,特别能挂果。
因为自家人根本吃不完,所以每年都会做很多的柿子饼、柿子片。
“对啊。奶奶说,你们那里海风大,比较湿,怕东西坏掉,所以特地晒得很干很硬,能放很久。”
苏峻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牙,真的好硬,他吃一颗都要吃好久。
大伯和伯娘是大人,力气比他大,应该能咬得动吧?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一个接一个,怎么也说不完。
苏云谷站在旁边,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爱人,心里饱饱涨涨的。
这幅场景,虽然不是预想中的安静甜蜜,却仍然温馨得让他眼眶微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