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洗手吃饭”，李秀芝笑着拍了一下方沐雪的手。

小丫头就是馋，虽说结婚几年了，但还是跟未婚小姑娘一样爱吃爱玩。

李秀芝笑呵呵的道：“小江，你前些天到北方去受苦了，回来这两天外婆也没给你好好补补，今个特意去市场买了这些肉，还有王秘书送来的牛肉丸，待会多吃点。”

“嗯，外婆受累了，我肯定得捧场。”

“行，你们先吃着，我给九儿端碗粥进房间，她身子弱，暂时不能吃这么油腻的饭食。”

李秀芝活了六十多年，见过的受苦受难的人多了去了，没有哪个能像九儿一样勾起她的心弦。

当看到那丫头两根瘦弱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时，又一次流下来眼泪。

“没事，奶奶，就是一些针眼而已，打针的时候也不疼”。

九儿低声安抚着李秀芝，她这十几年来，感受最多的就是死亡的恐惧，研究所里比她进去晚的人谈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时，她都抑制不住的羡慕。

她不知道什么是亲情，但却很渴望在死之前能感受到亲情，在老太太低头抹泪的那一霎那，冷若冰霜的心忽的动了一下。

犹如茫茫雪堆上，被忽然泼了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虽然热水会很快冷却，但那种灼热的感受却无法忽略。

“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惨无人道的对待你啊”。

李秀枝再次抹了抹眼泪，看着九儿小口喝着粥，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说起话来叽哩哇啦的，跟骂人一样。”

老太太的从战争年代过来的，当年从自家老头子那里看到过R国在战争期间，在华国人身上做的惨无人道的实验。

当九儿说出她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战争都已经停止几十年了，怎么那种用活人做实验的实验室还在？

现在又听说那些做实验的是外国人，当即就将打算将这一重要消息报告给自家老头子。

眼瞅着九儿的一碗白粥见了底，李秀芝接过碗。

笑着道：“你好好休息，明天奶奶去买几只鸡，以后每天两顿鸡汤，直到把你身体养好为止。”

“不用的，奶奶，太破费了。”九儿连忙开口阻止。

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久，她的身体早就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随时可能凋零。

吃再多好东西都白搭，她不能让这么心善的老太太为她破费。

李秀芝没有答应，只当这孩子是不好意思麻烦她，拍了拍九儿的手背，柔声道：“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客厅里。

三个人已经将不好煮的牛肉丸下了锅，丸子是他们的凌雪食品厂做出来的，吃起来格外劲道，姐弟二人早就馋的不行了，只等外婆出来一起开动。

“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机响了，江凌风迈着大步走过去，接过来听了一句，脸色霎时变了。

只说了一句话：“我马上想办法过去，你们两个先扛住。”

正欲放下电话，又交待一句：“记住，任何时候，人命都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