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花信将过,那些权贵家族适龄的男儿,都已婚配,余下的要么是品行不端,要么是才能拙劣!
她其实已为孙榛扬动心。
难道,这门亲事,他并不想要?
想到此,她的心彻底沉到谷里。
她好歹是官家千金,嫁予商户已是低嫁,若再被嫌弃,当真要被人笑话了。
她以为在孙家的日子会很难过。
岂料,孙家没有长辈,下人们均尊她为主母,个个尊重她。
管家更是隔日一大早,便将中馈交到她手中,说是孙东家一早便吩咐了的。
她问起夫君,管家说东家忙,一大早去柜上了。
她点头,自顾自地熟悉起孙家的一切。
孙榛扬洞房夜喝醉酒,宿在外院的事,不晓得怎么传到了首辅府。
慕杨一听,这还了得?
她气极了,这表哥看着明白整理,怎的办起事来,如此不靠谱?
她气鼓鼓地赶到孙家,却不料孙榛扬外出未归。
新媳妇接待了她。
她与新妇一见面,两人均是一愣。
原来二人长得竟有五分想像。
慕杨顿时高兴起来,“我和嫂嫂当真有缘,京城这么多闺秀,偏是你嫁到了孙家,成了我的嫂嫂。”
不同于慕杨的高兴,新妇却有苦说不出。
想到头盖被揭开时,孙榛扬的一愣,她便明白了许多事。
如今听慕杨这般说辞,倒也不好反驳,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小姑子说得对,咱们二人当真是有缘。”
她按捺下纷乱的心思,全心全意同慕杨交好。
慕杨久等孙榛扬不到,便告辞回府了。
临去前,特特关照管家,“管家,若表哥回府,请他抽空去次首辅府,我有事找他。”
管家笑着连连点头。
待孙榛扬回府后,听说慕杨有事寻他,当即顾不得用膳,即刻跨上马,打马而出。
新娘收到消息,苦笑连连,望着亲自做的满桌子菜,嘴里泛起了苦味。
可惜,孙榛扬并没有见到慕杨。
韩屹将他拦在前院,称自家夫人已歇息了,不让人通报。
孙榛扬咬牙抱拳,打算告辞离开。
韩屹冷冷的声音响起,“孙东家,该想想如何善待新妇?
听说孙东家洞房当日喝醉了?本官怎么不知你酒量如此浅?
慕杨极为关心你,听说此事,急忙赶去相劝,你忍心让她再受车马劳顿之苦?”
孙榛扬苦笑一下,一揖到底,连声说不敢。
韩屹在他临出门前,又补充道,“孙东家,合该怜惜眼前人,有些不该有的妄念,早些放下吧。”
孙榛扬听闻此言,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身又是一礼,“首辅大人教诲得是,孙某遵命。”
没几日,慕杨便收到消息,说孙榛扬同夫人锦瑟和鸣,好得就像一个人。
她顿时高兴地告诉韩屹,“夫君,还是得我出马吧。表哥就是根木头,我若不去点醒他,只怕他还浑浑噩噩的呢。”
韩屹笑道,“没错,娘子最厉害。”
慕杨顿时骄傲地笑起来。
孙榛扬夫妇果真和和美美了一辈子,两人一生孕育了四子二女,一辈子没有红过脸。
孙太太十分感恩慕杨,姑嫂二人的感情融洽。
两人第一个孩子出生后,首辅韩屹特地过府,送上贺礼和一句话,“孙家的孩子日后皆可求学入仕,一切有我!”
闻此言,夫妻二人感激涕零,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