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爷在这事儿上倒是个有担当的,一再保证说桃香是成亲前就跟了自己,绝对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可张母对杨桃香的看法已然变了,让她在纳妾文书上按手印的时候,故意换成了卖身为妾,也就是让她入了贱籍。
张少爷可不管这些,反正无论良家还是贱籍,晚上吹了蜡烛都是一样的。
起先两人也算是柔情蜜意过一阵子的,可贪色的男人哪有什么长性,张少爷得了她的身子解了馋,就没了新鲜感,尤其是后边小张夫人进了门,杨桃香一受委屈便要让她哄着,起先他还乐意说两句,后边杨桃香越是同他哭闹,他越是厌烦,否则也不会任由小张夫人派人去杨家要东西了。
树下,李青青还在同谷雨继续分享着她所知道的情况。
“胡春霞倒是领着她儿子,就是你弟弟去城里寻过,结果连人家张家的门都没能进得去,你知道张家的下人说什么?人家放出话来说什么姨娘小妾,跟他们一样不过都是下人,还说胡春霞是下人的家里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主家的亲戚,想要打秋风都找错了地儿,把她臊得啊,本来她还想再厚着脸皮闹呢,可人家说了,若是再敢继续闹下去,就把他们抓起来送官。”
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怕见官的,如此这般,胡春霞才歇了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村里。
可当时张家宅院门前的阵仗那么大,一传十十传百的,下河村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有那知道谷雨在上河村的情况的,故意在胡春霞面前说酸话,“你说你,当初谢家那么好的一门亲事儿,非得闹出替嫁的笑话来,人家谷雨现在嫁过去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好了,现在谢家的又买牲畜又置地的,听说开春还要盖房子呢,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突然就做起生意来了,还真发了财。要不怎么说这人的命都是老天爷给的,有的人啊,天生就没有那享福的命。”
“买地?盖房子?”
胡春霞倒是会抓重点,仿佛没听懂对方话里的冷嘲热讽似的,追问着,“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哄你作甚。”对方嗤了声,有心想要给胡春霞难堪,故意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满村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现在上河村谢家的日子红火,他们家那个卤肉卤菜你没吃过?哦,忘了你们家现在不怎么买的吃了,都是自己做呢。对了,前儿咱们村来了个人,拉了一车青菜卖你总见过吧,那都是谢家弄了个什么大棚给种出来的,一斤菜好几文,还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卖到城里的更贵,别的不说,光算算这一亩菜地得卖多少银子就晓得如今谢家是什么日子了,可惜啊,你现如今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胡春霞抓着她的袖子,“我记得你刚才还说,三十那天上河村请了戏班子唱戏,是不是?”
“是啊,说是家家户户都出了钱呢,谢家出得最多。”
那人还有些不明所以,胡春霞心里却已经有了新的一番计较。
否则,也不会此时此刻明晃晃地找到了谷雨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