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他，他才十八岁刚成年不久罢了。

不过……真好，不会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类。

结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天左右，谢恒书一直在外面走廊睡的觉。

白疏有些不满了，有一天他在夜里悄悄的推开了门，看着谢恒书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冻得脸发白，都这样了也不愿意进屋睡，他生气的尾巴炸起了毛。

一手就拖着被子往屋里拽，谢恒书在拖行中醒了过来，震惊的看着他在拖自己，连忙道：“我可以自己走……”

白疏：“哦。”

就这样谢恒书被迫的远离了外面走廊，来到了屋内打地铺。

白疏皱眉拍了拍床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了？我是狐狸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公的了吗，难不成你还要母的？”

谢恒书沉默的在地上铺着被子，摇头道：“跟性别无关。”

“那就是跟种族有关了，对吗。”

谢恒书手一顿，忽然他的被子被猛地拽走了。

白疏强硬的将被子塞回了柜子里，背着他握紧了拳头，强压嗓音的颤意道：“我的族人几天前找过我，要我回家，可我执意没有回，因为我怕你见不到我会着急。妖兽在化形之后应该勤加修炼保持修为稳定的，可我就是没走。”

他转过了身子，慢慢蹲了下来与那双复杂的清润眸子对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

谢恒书错开目光：“抱歉，我不是很想听。”

“我想与你双修。”

“！！”谢恒书诧异的目光转为惊愕，猛地站起身往后退如见洪流猛兽一样，第一句便是：“人妖殊途，你我注定不可能。”

他此时内心极度慌乱，有一种危险在到来一样。

可看着白疏认真的眼神，谢恒书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偏过头去道：“白疏，不能让一时冲动误了自己。自古以来人妖相恋不是没有，可注定没有好结局。”

“不仅是种族立场的关系，还有寿命问题，我远远比不上你们妖兽的岁月。”谢恒书回视他，沉声道：“你难道想看见，自己是容颜依旧，而我已白发苍苍的模样吗？”

白疏一惊，他心神乱了一瞬，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谢恒书柔和的笑道：“你长得很漂亮，如果回了兽界追你的妖一定很多。何必将心意放在我一个渺小的人类身上呢。”

白疏：“……”

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进行那次的话题了。

时间悄然过去了三个月，已经到了冬日。

两个人在这样偏僻的小木屋很少有人来打扰，要说一个人那就只有红岚衣了。

红岚衣苦着脸拎着蔬菜篮，“师哥，你很久都没有收我的东西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也是他们鲁莽，我也不知道就说了一嘴，他们还真去了啊！”

谢恒书一袭单薄的白衣站在雪地之中，他想要将木门关上，可是红岚衣一直用篮子怼在中间，哪怕他身体素质再强也受不了雪天干站着这么久，无奈道：“师妹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若是你真觉得有所亏欠他们，此时也不应该是找我。”

红岚衣：“那师哥就收下这些菜吧！你看看你这个地方，一到冬天哪里有菜能吃啊，进城的路还那么远……”

“有地窖存放，可以放心。”

“还有衣服！我从观里带来一大堆绒衣给你，还有银子……”

谢恒书揉了揉额头，自己的这个师妹除了骄横一点外，就是粘人的程度不低了。

这时屋里偷听的白疏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一脚踢开了屋门刚想要出去撵走红岚衣，谢恒书就察觉到了将红岚衣送出了门外，“好师妹师哥想要休息了，改日再见，替我向师父问个好。”

“那……那师哥早点休息，我改日再来！”

终于门外的嘈杂声不见了。

谢恒书回头：“不能让她知道你化……”

白疏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出了一件厚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手指抹去他睫毛上的冰晶，“如果真的爱你，是不会干睁眼看着你在外面冻这么久的。”

“……”

身上的冰寒随着外套传来的温度逐渐暖和，谢恒书心神一乱，心脏在此刻噗通剧烈一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冰而出，使得他与白疏对视了很久都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