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这么多年,你究竟该喊我什么?”
弥月看着温清辞的脸,内心升起的是万年累积的厌恶。
“温清辞,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
温清辞脸色一变,耐心尽消,搬出压制。“月儿,不要忘了,夫君是你的天。”
“温师兄!”玄夜上前,扶住被温清辞以血脉之力重压的弥月。“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套手段?”
师兄?温清辞勾起一抹笑。
这些家伙,都想反了他们的天。
“玄夜,你已叛出我神族,堕入魔道,还有何颜面在此出现?”
复又冷笑,“你以为,换一具身体,就能脱掉积累万年的恶念?”
弥月强忍着血脉中的巨大痛楚,咬着牙对温清辞说,“温清辞,你这种只会利用我们,躲在暗处的家伙,真令我恶心!”
时隔万年再见,没有问候,只有血淋淋的对峙与撕裂,温清辞放松了压制,捂住心口处。“月儿,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冷漠,那些旧事,我真的补偿过你了,我也有我的苦衷……”
弥月微微喘了口气,冷笑着看他。
“始终冷漠的难道不是你吗?如今又装什么可怜虫?温清辞,你太想掌控一切了,但我的心和神魂是自由的。”
……
季少羽察觉不到暗涌的神力,只是听着他们表面的拉扯,有点懵。
夫君?师兄?万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沈墨白的神色却由最初的淡然,到后来的惊诧,最后变得深沉。
世间还存有一些上古的话本,他知道与高调的仙族不同,神族向来神秘。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三位都是神族。
那么,三百年前的那一战,真相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魔族曾经的那位魔尊,是个十分中庸的上位者。魔族在他的统辖之下,虽能自足,却无力再向外扩张,甚至没有与他族的一战之力。
直到玄夜来了魔界。
自身实力深不可测不说,还是天生的王者,整个魔族在他的调整后,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前进了不止一点。
沈墨白心底常有种怀疑——这位新任的魔尊,只是恰好需要魔界的势力,便坐了魔尊之位,顺带提携魔族了一把,但这并非他最终的目的。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对了,玄夜确实另有来处。
魔族参与的那一战是三百年前,可他们是中途参与的,在此之前神族仅有一位神出战,据说在战局大好之时,被一个女子一剑洞穿神元,就此陨落。
沈墨白第一反应是,这位神明大约只是战力不错,其余的都存疑,尤其心智方面。
但如今这一幕,让他不得不合理怀疑,那位堕落的神明,就是他们追随的魔尊大人。
……
而这位通身迫人灵力的女子,来历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三百年前还见过,当时她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但这会眼前的她整个儿透出的,是鲜活又陌生的气息。
甚至不知为何,有种莫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沈墨白一把拽开了毫无自知,处于风暴中心的季少羽,暗暗对他说,“按之前的部署,你先走。”
玄夜瞟过他们,见沈墨白恭敬行半礼,便知他已经安排好了战局。
沈墨白算是魔族里行军布阵的翘楚之辈,此战的前期准备交给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在此处拖延再无意义。
“那么师兄,叙旧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