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
他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躺着的时候会压到,很疼。
而且,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都饿扁了,可他还是不想起床。
不知道从哪里惹了一肚子气,让他只觉得火大。
找不到源头,他就只和自己较劲。
当当当——有人敲门。
泽阳一声不吭,躲在被窝里装睡。
当当当。
敲门声还在继续,虽然很轻,但却透着一股倔劲儿。
泽阳被敲门的人弄烦了,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门没锁。”
吱——门被轻轻推开。
泽阳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可是当他感觉到有人从脚底把被子掀开,然后停在了那里,他猜测,应该是碧织回来给他换药了。
可是他毕竟才和碧织发过脾气,泽阳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碧织,索性继续装睡,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那个人却什么都没做。
泽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让对方先开口。
可是不一会儿,他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啜泣声,听着好像是……
是柳鸢!
泽阳这下有点绷不住了,他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看到柳鸢的一双眼睛都哭红了。
他感觉心脏好像被人揪住,一跳一跳的痛,又觉得莫名地烦躁,想要去打一架。
他想说很多话,可是最后憋了半天,就剩一句了。
“你别哭了。”
柳鸢抹了抹眼睛,哑着喉咙说道:“我没哭。”
泽阳:“你……你怎么过来了?”
柳鸢的眼睛都哭红了,可那张白嫩的小脸,还是冷得像座冰山。
“趴好,换药。”
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然后打开药箱,拿出几团干净棉花和一小瓶药膏。
泽阳什么也没说,却变得出奇的听话。
他翻过身去,老老实实地趴好,在换药的过程中破天荒的安静。
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喊疼。
柳鸢小心地给每一处伤口涂上药膏。
新鲜裂开的伤口红的刺眼,让她的眼泪又冲破了眼眶。
一滴泪珠坠落,刚好掉进了开裂的伤口。
泽阳皱起眉头,仍旧没有吭声。
柳鸢终于把伤口都处理好了,她轻叹一口气,然后像往常一样,把泽阳扶了起来。
他的伤口不能长时间趴着,上完药要先坐一会儿,累了再换着侧躺一会儿。
两个人离得很近,泽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和身体的柔软。
前些日子,柳鸢也是这样,每天上完药扶他起来。
他总是嫌弃柳鸢没力气,抱怨她拉不动自己,到最后总是要他自己用力才撑得起来。
可是今天,柳鸢还没用力呢,他几乎是自己撑着起来的。
柳鸢吸了吸鼻子:“你别用力,对伤口不好。”
泽阳:“没事,你力气太小……”
柳鸢的眼神黯淡下来:“我和碧织姐姐说了,明天开始换别人来给你换药。”
泽阳一听,立马着急了:“换人?为什么换人?你有别的事情要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