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让洛娇娇知道,她任务完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么沉重。
深不见底的墨眸夹杂着疑惑,容鸩低眸不语,骨如梅节的手猝然松开,一柄篦梳掉落在地面上,梳柄处还有未来得及雕刻完的鸳鸯。
洛娇娇记起封后前几日,身旁的嬷嬷无意间同她说道:
“听闻民间的小姐出嫁时,娘家会在清晨送一柄金篦梳,寓意白头偕老的意愿。
不过洛姑娘日后便是本朝皇后了,有着凤气龙瑞沾身,自是能与陛下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那些她都忽略的奉承话术,却被容鸩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可是为什么……她从未见过这把篦梳。
“只要我死了,娇娇儿便能归家……”
不过是一场虚境,周围的浮光掠影,如此缥缈,如此朦胧渺茫。
容鸩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只要他死了,洛娇娇就能回家。
只要他死了,娇娇儿就会开心了……
“不是的,不是的,容鸩,你看看我啊……”她咬破手指的血,颤颤巍巍地染上掌心,乞求用这种方法把系统唤醒,她不停地哭着:
“我不回家了……我不回去了。
求求你们,放过他。”
系统没有如她所愿,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她听到了礼官乐声,宫外礼花璀璨燃放,华丽的寝殿中,是她一袭嫁衣惊鸿绝艳,笑盈盈地捧着那盏合卺酒:
“容鸩,我心悦你。”
这句话放在现在看来是如何讽刺,封后的盛典与婚宴更像是一场笑话,洛娇娇总算看懂了容鸩那时复杂而清冷的眼神,但他还是信了。
信她亲自编织的谎言,是他的繁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