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毕,她又细心地在主要大件家具上盖上布,这才放心出门。已过正午,我们正打算去吃午饭,不想在楼下遇到了回宿舍的馆长石老头。
我刚想打招呼,没想他比我更惊喜,一见就喊起来:“小林……你,回来啦!?太好了,总算安全回家了,你可把我担心坏了,知道吗前段时间你姐姐姐夫天天来我这里问我要人,可把我愁死了……”
想起前段时间家里的担心,再听石老头的话,想必那些日子家人三天两头来找麻烦,只怕石老头本就不多的头发都快愁掉了,我不禁暗暗好笑,连忙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没及时和家里通气,连累了馆长,真是万分过意不去。
刚好又赶上饭点,石老头要请我出去吃饭。领导请吃饭,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的,我当场表示由我来请,石老头也不多客气,和我一起出了图书馆。
我对这周围一带不能再熟了,寻了一家常去的菜馆坐下,石老头望了望阿葭对我露出询问的表情。我一拍脑袋,忙向馆长作了介绍,阿葭也礼貌地向石老头问好致意。
石老头抚掌大笑:“小林啊,这趟借调没白去,这叫什么?人财双收啊,哈哈……”
我陪着笑,心想你不知道这趟多险,命都差点丢在那里了,谁爱去谁去。石老头笑完,又漫不经心问了我家里情况,随即话头一转,问到这半年我和大宝跟安全部门去哪执行任务了。
这我哪能真说?王一行第一天就有交代,考察任务是绝对保密的,何况其中牵涉了太多的秘密,根本不能为外人所道。于是只说去年被文化部专员相中抓了我和大宝的壮丁,去给他们跑跑外围打打下手。这话说出连我自己也不信,石老头哪能看不出,他见我不愿道出实情,没再问下去了。我有意岔开话题,便说:“馆长,这几天我见到你哥了,他在住院,你怎么没去看他呀?”
石老头愣了愣,随即回过神:“哦,我哥啊,你怎会碰到他了?”
我指指阿葭:“阿葭在医院工作,我常去那里,就这样遇见了。”
说到石伯,石老头脸色沉下来,半天才叹一声:“我要说我忙你也不信,图书馆那么点破事你也知道……实话说吧,我不想见他,倒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觉得难堪,他…他是我同母异父的的哥哥,本来这没什么,但过去有的事很讨厌,我不说你应该能体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他也有不想说的事,我当然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时间沉闷尴尬,好在菜马上来了,稍稍缓解了气氛。吃了一阵我又说:“你把他安排在传达室也挺好,他是老师,喜欢看书,传达室也没多少工作……对了,他住院了传达室谁守?”
这本是没话找话的无事瞎聊,但石老头接下来的话几乎让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是老周,对了,本来想找老许,他上个星期关于退休待遇的事回来找过我一次,我说能不能让他暂时顶半个月,他说不行有急事,又急匆匆走了。”
我打了个激灵,霍的站起来瞪着他:“老许?哪个老许?”
石老头吓了一跳,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我:“咱单位还有几个老许?他退休后守了那么多年门卫,这才多久你就不记得啦?”
我脸差点伸到石老头的碗里,一字一字道:“你是说!?老许头!他前几天来找过你?你们见过面?”
石老头点点头,茫然不解:“这很奇怪吗?”
我差点叫起来,这何止奇怪,简直见鬼了!我猛地瘫回椅子,脸色苍白地望着阿葭,她也是花容失色,一时间我俩相顾无言,心乱如麻!石老头不知我们怎么了,还以为老许头出了什么大事,小心翼翼道:“怎么啦?老许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