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待余沫看清了眼前人时，才稍稍放下了心，“怎么了？”

余思年担心余沫出来后会秋后算账责怪他刚刚只买了一张票，开口有点儿心虚：“没事，偶遇了。”

余沫这才彻底舒了口气，礼貌地跟其他人打招呼。

顾宇提议道：“既然这么巧，要不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谁都知道，他在为自己的上司争取更多的机会。

余沫没有拒绝，毕竟她也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遵循自己的内心，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余思年却开口推托了：“不、不了，我和沫沫随便吃点就好了，”他站起身来，把身上的风衣取了下来，递还给厉云霆，“谢谢，我们先回去了。”

余思年刚刚悄悄攥着的手渗出了虚汗，在原地僵了几秒。

厉云霆把风衣接了过来，看着余思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露出了落寞。

杜应泽又连忙帮口道：“怎么吃不是吃啊，就这么定了，一起吃，”他给余沫使了个眼色，“妹妹也饿了是不？”

余沫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顺着往下说：“哥，要不、就一起吃吧，难得……这么热闹。”

余思年比较在意余沫的意愿，最后还是答应了。

厉云霆脸上转悲为喜，眼神一直长在了余思年身上。

几人去了商场的负一层吃饭。

杜应泽纠结道：“吃什么好？湘菜、浙菜、粤菜还是西餐？”

余思年和余沫没有意见，杜应泽看了看厉云霆。

厉云霆淡淡道：“吃浙菜吧。”

以余思年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吃重口味的食物，西餐的话，其实他有时候吃不饱，他看得出小心肝还是比较喜欢吃米饭的，而粤菜之前试过了，现在想带他吃点新鲜的。

他们去了一家杭州菜馆。

“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厉云霆请客。”杜应泽毫不客气地说，把菜单递给了余思年两兄妹。

余思年又把它递给了顾宇：“我们吃什么都可以。”

他脸上的红色一直没办法褪去，因为他用余光注意到，厉云霆的视线总是落在自己身上。

厉云霆似乎要把这些天没有看的时间全部补上似的，眼神怎么也挪不开了。

直到顾宇把菜单放在他的面前：“厉先生，您点吧。”

他点的肯定都是余思年爱吃的。

厉云霆这才收回了目光，仔细地翻阅起了菜单。

他点了【西湖醋鱼、蛋黄青蟹、龙井虾仁、红泥手撕鸡、八宝豆.腐、莼菜汤和鱼羹】

杜应泽的大脑运转了一圈，后知后觉鄙视道：“厉云霆，怎么不点东坡肉啊，这里的招牌菜就是东坡肉！你的心肝宝吃不得油腻的东西，我们可以吃啊！”

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让服务员把这道菜加上。

就算杜应泽不明说，他们也知道这主语指的是谁，余思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触动是假的，内心翻涌的情绪完全表现在了面上。

以前厉云霆倒不介意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点破他对余思年的心思，可现如今，他却生怕余思年会反感。

“刚刚看漏了。”于是，非要找了一个借口掩饰过去。

菜点好之后，饭桌上又开始新一轮的安静。

杜应泽为了活跃气氛，努力地在寻找话题。

他又想到了余思年刚刚一个人的事，追问道：“刚刚妹妹一个人去看电影了啊？怎么不一起去？一个人在外面等多无聊……”

杜应泽没往其它方面想，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余思年被戳破了心事，面露几分难色，不自然地解释着：“我、我不爱看这些……”

可只有厉云霆清楚，他定是又舍不得花钱了。

两兄妹一个性子，旁人直截了当的给钱过去，怎么样都没办法劝服他们收下，因此厉云霆一直想不到好办法改善余思年的生活条件。

这会儿，余思年注意到余沫的书包拉链没拉好，伸手过去帮忙，却发现余沫书包里放着刚刚那小桶爆米花。

“沫沫，你、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么？”

余沫却笑得坦荡，自己把书包拉好：“我想等你回家一起吃。”

两兄妹悄悄地谈话，厉云霆这个位置听得清清楚楚，他似乎可以根据这段对话，看到了他们艰难的过去。

那是厉云霆一直没办法过去的坎，至今想起都会感觉自己的心在淌血。

可能是低烧的缘故，此刻他头疼的感觉有了加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