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接到来自警察局的电话,说郑星雨指名要见她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惊讶。
因此,在上学之前,她提早了些出门,绕道去了一趟。
仔细算起来,校门口捅人事件后,郑星雨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阮酥大概能够猜到她在里面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但当她亲眼目睹时,还是难免有些诧异。
郑星雨足足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明明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老了好几岁,完全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气焰。
她整个人蔫蔫的,精神似乎还有些恍惚,头发很凌乱,就连衣服都是肮脏不已的,远远望去,跟个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直至见到她,郑星雨瞬间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她身后的押送警员及时按住了她,估计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扑了过来。
“阮酥!阮酥!”
她大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些许的撕心裂肺,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连眨眼都不曾,似乎深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这个人就会瞬间消失一般。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给盼来了,可不能走了啊!
天知道,她还担心倘若她不来的话,那该怎么办?
阮酥坐在椅子上,她与郑星雨之间只隔了一张宽大的桌子,与郑星雨的激动相比,她反而显得态度淡淡的,仅在她进来时,懒懒地抬眸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就仿佛她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郑星雨并不知道,如果是别的人探视,都是必须隔着一扇玻璃,唯独,她与阮酥的见面,却是在一间普通的小房间里。
她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仍然铐着手铐,就连脚下也有长长的脚链。
这是她自从被关进来后,未曾解开过的,必须日日夜夜佩戴着的。
如同,她是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深怕她跑了。
她迫切地望着对面的人,嘴唇蠕动。
她想了很久,也想到了很多人,最后,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唯有阮酥才能救她。
郑星雨很努力地平复心情,带着哀求地开口:“阮酥,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一定能救我出去的……”
她想去拉她的手,但伸至半途却顿了下来。
她记起了自己以前对她做过的事,实在不敢去碰她,深怕会惹恼了她。
“我在这里快疯了!我想出去,我必须要出去!我爸的公司破产了,欠下了不少的钱,我爸跑了,债主们找到了我妈,我妈被气晕了,还被那些人追债的人殴打,现在进了医院重症病房还没苏醒过来……”
她说着说着,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哭腔。
天知道,当她听说了那些事,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是知晓公司最近出了些问题的,但她不懂为什么才短短这些天就会走到破产的地步,而且,她不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竟然会抛下所有偷偷跑了,那她和妈妈呢?她们怎么办?
她原本还等着郑父想到办法就能来救她出去,可是她日盼夜盼,盼来的却是那般如同天塌下来的消息。
还有郑母,郑母向来最疼爱她了,偏偏,她被关在这里面的日子,郑母却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郑母被那些人围堵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