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不小心踢倒了烟灰缸。
黎云赫看着进来的韩瑶,窗外朦胧的晨光照进来,只能分辨她的身形。
黎云赫张了张口,声音无比低哑,“韩瑶,是不是还了那条命,就好了。”
韩瑶看不清他的表情,如同抓不住的人一样,只知道有什么东西要彻底消失了。
“我们都是。”
他欠那个孩子,她又何尝不是。
黎云赫没有说话,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踩着沙发,拉开窗户。
窗户透进了一丝新鲜空气,吹散屋内的沉闷。
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有一丝犹豫,踩着窗沿,跳了出去。
窗外荡起一丝凉风,拂过她的脸颊,她低头笑了笑。
如果死了就能还清,对吧?
那她也可以死的。
韩瑶捡起地上的烟灰缸碎片,毫不犹豫的割向自己的手腕。
烟灰缸的碎片块头大,割开手腕的皮肤容易,但要想割到里面的动脉,有些困难。
不过她是当兵的,她知道怎么弄,才会死的最快。
血液顿时以肉眼见的速度喷出来,流淌了一地。
手部传来的刺痛,她却觉得很高兴,也许是觉得自己终于不用背负那么多了,终于不用面对被她搞砸的事情了。
她朝厕所走去,把门倒锁。
韩瑶真是一点也不想活了,就想死。
鲜红血液刺痛她的眼睛,昏沉的视线,终于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死吧,就这么永远解脱。
再也不用回到让人后悔的那天,也不用看到她最爱的人爱上别人的场面,不用朋友闹崩,不用回到那个窒息的家。
她终于可以一个人了。
她受过的伤不少,可这次的最痛,痛到让人觉得要彻底死去。
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她没死掉。
她昏迷了好久,久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语言功能都要遗忘了。
醒来过后,她妈妈抱着她哭了好久。
却也没舍得责备她一句。
没过一会,警卫员就来提醒她,让她回去。
身边的人告诉她,黎云赫答应结婚了,可他没来看过她一次。
那天,韩政羡扫过她那副病弱的模样,和她妈妈如出一辙。
他一身戎装,威严无比。
韩政羡准备参加一个国际性的会面,他胸前的勋章很多。
“拿命换来的男人,你不去守着?”韩政羡冷嘲。
“韩瑶,这是我最后一次忍耐你的错误,要是有天你再哭着回来,你也没必要姓韩了。”
黎云赫就像是妥协了一般,他无力提及以前那些往事,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