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一道流光没入宋絮川体内，这是宋筱叶可能会轮回出现的地方。

宋絮川泣不成声。

最后，宋淮青目光落在萧方池身上。

“师尊……”

“阿池。”

萧方池扑通一声跪下，用奢求的口吻：“师尊，不要……”

他知道，师尊又要离开他了。

宋淮青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抬起已经透明的手，遥遥地做了个摸头的动作。

萧方池当即就感觉到有一股温暖至极的气息落在头顶，他崩溃地拍打着结界。

“师尊，放我出来，让弟子抱抱你好不好？”

宋淮青摇摇头。

一旦萧方池抱住了他，他就舍不得离开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已经彻底被破坏，世界之心被岍霁消磨了太多，已经无法重塑。

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充斥着怨灵，如果他不以身殉道化为这个世界的新规则，这个世界会走向崩溃。

到时候，他只能护住那么几个人，余下的人都会死。

“宋淮青你真的……”

不老剑叹息一声。

第三次重生，他之所以把宋淮青送去另一个世界，特意给他安排了那样的童年，除了他力量不足，无法护住宋淮青，要躲避岍霁之外。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他不要那么善良了，能够自私冷漠一些，不要再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

没想到，最后宋淮青还是要以身殉道。

可能，宋淮青被世界之心造出来，就永远保持了那份责任与担当吧。

宋淮青轻笑：“我走后，你去替我保护阿池吧。”

不老剑：“……”

“阿池，再见。”

如果有机会，他还会回来的。

紧接着，他的身躯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于天地间。

“师尊——！！！不要！！！”

不老剑“咻”地解体，与光点混在一起。

“谁要保护那小崽子？我是你的护道神剑，又不是他的，要保护你自己保护……”

不老剑嘟嘟囔囔，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解体可真疼啊……

不过能陪着宋淮青，就足够了。

宋淮青身躯炸开那一瞬间，结界的禁锢力量就消失了，萧方池踉跄地扑过来，想要抓住一星半点的光点。

掌中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拢了一点光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指缝间。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师尊，求求你……”

“带我走吧……”

“不要，不要……”

为什么又留下他一个人……

师尊是大骗子，说好要一直陪着他的……

萧方池失魂落魄地喃喃着。

“师弟……”

宋絮川也没能留住半点光点。

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都离开了，只剩他一个人。

这片天地的结界散去，风雪重新降落。

一片风雪声中。

萧方池等了许久，许久……

等到浑身血液彻底凉透。

还是听不到师尊的半点声音。

……

这一天。

一向大雪飘零的修真界万里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