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立刻反应过来,揣上小药箱快步上前,“快走,你带路。”
那丫头反应也很快,立刻就走在了苏逢春的前面。
苏逢春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想要拉上王隰和,谁知刚转头就看见王隰和正紧紧的跟着自己,瞧着苏逢看慌张的面容王隰和还拍了拍苏逢春的肩膀,示意安慰。
“我跟着你,逢春。”
有了王隰和在身后,苏逢春便更是放心下来,
进了前面的院子里,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结结实实,又能听到隐忍的哭声,朱茯苓站在人群里面抬头瞧见苏逢春过来了,连忙挤了出来,急匆匆地拉住苏逢春的手,“苏姑娘,你来了。”
苏逢春连话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朱茯苓拉着往里面走,边走朱茯苓还边说,“苏姑娘是医者,都让一让。”
人群又吵嚷了一阵子,倒是给苏逢春让开了一条狭窄的小道。
苏逢春也来不及道谢推诿,便随着朱茯苓一齐来到了床榻前。
朱老夫人坐在伊兆的榻前,捂着帕子偷偷抹着眼泪,就连往日里面那带满金银玉器的鬓发都散乱了些,事出突然,朱老夫人甚至只用头巾松散的包了一下头发。
想来朱老夫人在府中地位极高,只有她在默默哭泣,旁的人没人敢上前去劝慰,也没人敢靠近伊兆的身边。
朱老夫人抬眼看见苏逢春过来了,连忙用帕子抹干净的泪水,蹒跚着走到苏逢春面前,苍老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苏逢春的手,用力至极,指间发白,“好姑娘,快,快瞧瞧兆哥。”
“我可怜的乖孙呦,遭了这些罪。”
朱老夫人只是说了两句便又哽咽住,是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祖母,您别伤了身子。”只有朱茯苓上去扶住朱老夫人,开口安慰道,“兆哥儿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苏姑娘是药灵山的弟子,便让她先来瞧瞧,咱们退后去。”
朱老夫人虽然伤感,但到底也是明白事理的,这会儿也不敢再耽误苏逢春的时间,连忙让开了位置让苏逢春上前去。
王隰和在身后跟着朱茯苓一齐悄声安慰着朱老夫人。
苏逢春沉着面容上前,先是断了断伊兆的脉象,然后又掏出一包银针,挑出来一枚细长尖锐的银针,撸开伊兆的袖子,扎在了胳膊肘处下一寸的位置。
苏逢春屏息凝神,周围之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了苏逢春的诊断。
“快,给我拿个碗来。”
苏逢春伸手出去,便有一枚陶瓷小碗递到了苏逢春的手上,苏逢春也没瞧是谁递给她的,便将银针从穴位上面拔了出来,便有一股子泛着乌黑的血线从苏逢春施针处缓缓地流淌出来,蜿蜒叵测,恍若一条吐着信子地毒蛇。
朱老夫人瞧见了如此,心疼的又是一阵哭泣。
苏逢春拿小碗接住了血,又微微用力在针眼处挤压,让更多的血液流淌出来。
做完了这些,苏逢春是一刻都没耽误,紧接着又抽出几枚银针,分别在督俞、臑俞、肝俞、胆俞、脾俞.胃俞、三焦俞、肾俞几处都扎上,动作行云流水,分毫不差。
不过银针细长,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抽气之声,让原本就焦灼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郁。
不过苏逢春丝毫都没受影响,接着又揭开伊兆的眼皮,用手在伊兆脖颈后侧两寸处断脉,做完这些苏逢春大致有了思虑,便缓缓得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
朱老夫人看着苏逢春转身,连忙上前询问,“姑娘,如何?” 朱老夫人被朱茯苓搀扶着,浑浊的眼睛都是泪痕和红丝,问话的声音虽然简短,但是还是能听出来朱老夫人的隐忍和颤抖。
朱茯苓瞧出来朱老夫人的慌乱,连忙又柔声安抚,“祖母莫急,苏姑娘医术高明,定能逢凶化吉。”
苏逢春却没回应朱老夫人的问题,只是抬头看向众人,开口问道,“伊公子何时昏迷,之前可有什么症状?”
朱家大爷站了出来,交代说,“约莫有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