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八岁,他十二,两家从出生就定了亲,父亲为了问鼎武殿,几番求寒蝉的师爷爷传授覆云掌未果。
最终父亲把主意打到年彻身上,让年彻拿一壶梨花酒去找寒蝉的师爷爷,那酒中下了毒,父亲想强夺师爷爷的内力,师爷爷拼着最后一丝清明,逃到后山,最终落入了临雪渊。
虽然年彻是受人利用的,但这事情已然发生,已经无法改变。
后来得知雪绒掉落在临雪渊时,她奋不顾身的跳落崖底,因为她不想两个亲人都死在这临雪渊。
而当她看到临雪渊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尸体也没有活物时,想到他们都有可能没有死,才这么匆忙的去救大哥。
一旦救出了大哥,她便要去那了无生机的深渊里,那深渊诡异的很,这一去定是生死未卜,她不会应承年彻,也无法应答越瓍。
一别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她只想一别生死两茫茫,不思量,亦不难忘。
只愿他们此生都安乐,不留过往,自无需断肠。
“好了,东西收好,我们三年未见,今夜不醉不归。”寒蝉背过手,朝着京都第一酒楼走去,想缓解这份尴尬。
走到巷子口,回头看着怅然若失一动不动的年彻,零零散散的月光镀在他的金甲上,一片金光浮动,他那熟悉的英俊的模样,还是当年的样子,而她早已不复往日了。
“怎么,朋友也不想做了吗?”寒蝉掩去眼里的泪光,打趣说道,“还是说怕我喝光你的家底,我可是知道你有好些封赏,今天一定要狠狠地宰你一顿。”
年彻还是未动身,垂着头看着那玉牌。
只是听到寒蝉搞怪的语调,忍不住笑了,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他将玉牌放入腰间,唤出随从,将战衣脱下,着一身黑色华服,从巷中幽幽的走了出来。
“我得家底都给你换酒,也无妨。”年彻脸上伏起些许笑容,跟在寒蝉的身后,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十分满足了。
“王爷,天太凉了,我们回府吧!”付星实在是心疼这副模样的王爷。
他们从来睥睨一切的王爷,何时这样悲怆过。
越瓍怔怔失神的看着空街上,那一高一低的身影,想起刚刚寒蝉那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心中漫漫无尽的失落。
只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心一阵阵撕碎般的疼。
他何时怕疼过,征战十三载,负伤累累一身的旧疤,今日这般的疼痛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王爷,太子找到王府来了。”付凌从府上赶来,忙禀告瓍王。
越瓍回过神,转身脚步蹒跚的向长街走去。
“去宫中吧!”越瓍似是想到什么,“付星,你去叫上年将军与我一同前去。”
付星一愣,忙朝寒蝉的方向跑去。
这十三载征途,他从未叫过苦说过难,他相信苍天不负诚心人,即使寒蝉是一朵不结果的花他也要把她酿成一盅陈香的酒。
他强行稳住气息,朝着宫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