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看了看白毛教师恶劣的笑容。
又看了看脸色黑如锅底的夏油杰。
下一刻,夏油杰就自己推翻了开门之前所说的话,他承认,自己确实有被恶心到。
——淦!
夏油杰想骂人了,真的想骂人了。
他看着那摊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的“脑花”,片刻后,终于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强行忍住了要和五条悟约架的想法,转头说:“悟。”
只这么一句。
挚友之间特有的默契让五条悟一瞬间明白他想问什么。
“我可没问出东西来。”五条悟看着这摊脑花,“他意外的嘴很严实呢,虽说也看不见嘴在哪里吧。都已经是这样的处境了……”
大难临头,还被两个特级咒术师联合关押,在高专布满了符纸的禁闭室玻璃罩子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被五条悟克制力道的【苍】打成了这样。
一般的诅咒师,肯定早就受不了招了吧?
“真是意外顽强啊,该说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油条吗?”家入硝子面色复杂,看着中央摆放的那一摊烂泥,一语说出了五条悟一直顾虑的事情,“是因为还有后手,所以坚信自己不会出事吗?”
“是啊,肯定是这样。”五条悟说,“把【苍】对着脑花轰的前一秒,他好像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说了一句很令人在意的话呢。”
“什么话?”
“他说‘我的大计一定会实现,就算我死了,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五条悟语调平静,复述这句话时,面部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
场面倏忽安静一瞬。
羂索说那句话时,以为自己死到临头了。
羂索被羽生穗理抓到之后,被她喂了一块难以言说的血肉。
不知道羽生穗理从哪里搞到的那个东西,反正羂索一个脑子吃完那块血肉之后整个大脑都不对劲了。
来自鬼王的血肉和上千年前的诅咒师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总而言之,羂索开始干呕。
那种糟糕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曾经身为虎杖香织怀孕的感觉一样。
但他只是一个脑子啊——脑子怎么怀孕?
羂索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感觉那块乍一看平平无奇的血肉给自己造成的冲击简直无异于走在路上突然被告知计划失败,而失败理由是被敌人偷了所有的后备队友。
如此猝不及防。
但所幸,联想归联想,羂索发现,因为那块诡异的血肉,哪怕是被五条悟的【苍】轰成了渣,他在感觉到剧烈的痛苦之后,也完全没有死去。
甚至那些分散在审讯室各处的血肉和自己保持着联系,缓慢蠕动着汇聚在一起。
羂索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后手,之前联手的那几只咒灵还要执行计划,在总监部和御三家安插的棋子也还没被揪出来,只要耐心等待,自己一定可以被救出去的。
他相信里梅会来救他的。
但在那之前——
“所以,恶心的脑花先生,你的后手是什么呢?”
湛蓝色的眼睛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看向他时,五条悟的语调也冷地发沉。
“要是不说,就带你去晒晒太阳,你觉得怎么样?”
羂索觉得不怎么样。
他决定保持缄默,等待合作者的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