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意永远忘不了绝美日出下,爷爷脸上无尽的宠溺与疼爱。
比日出更灿烂的是爷爷盛大的爱意。
那么轻,又那么沉,温和地驮着陈遂意,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底气。
想看的日出的背后,是陈遂意渐渐冷却又不安的心。
她想,猜不出的意外,也许是关于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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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遂意和哥哥吵了人生中的第一架,格外难看且歇斯底里。
她没有错过见到自己推开老宅大门时,哥哥下意识望向爷爷房间的心虚与害怕。
一点点不对劲也会被陈遂意无限放大。
她佯装无事地冲着哥哥笑,问:“爷爷呢?”
哥哥骗她。
他站了起来,接过陈遂意行李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哪怕只有几秒,也足以让陈遂意的心沉了下去。
“我不是跟你说了,爷爷出差去了,还没回来。你怎么一声不吭突然跑回来了?”
当时陈遂意站在大门口,一半身子泯灭于夜晚无尽的黑,一半身子暴露于客厅灯光极致的亮,明暗交替,让她整个人晦涩不明。
哥哥已经恢复如常,皱着眉说她怎么不提前告知他,这样就不用一个人回家。
陈遂意定定地看着哥哥眉眼间毫不作假的关心,默了半晌才毫无异样地勾起唇,乖乖回答:“哥哥,我想在京北高考。我该回家了。”
没有答案的试探让陈遂意愈发沉默。
有一张至亲编织的网罩在她头上,笼中的困兽只有她自己。
哥哥和爷爷合起伙来骗她。
到底怎么了。
她不再试图从哥哥那里得到真相。
陈遂意刻意伪装的信任模样让哥哥松懈了紧张,她在哥哥终于不再家里守着她,急匆匆地赶去公司的那个雨天,走进了爷爷的房间,在柜子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张薄薄的纸。
一张有些发黄的纸,最下面的日期是两年前。
眯着眼的陈遂意看清了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几个字,然后下一秒,纸张从她的指尖掉落,轻飘飘地在空中荡呀荡呀,最后无力地砸在很久没有人走过的地上,紧紧贴合,如同陈遂意彻底绝望的心,无法动弹。
那张纸上写着——
陈谨之,男,76岁。
诊断:阿尔兹海默症,轻度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