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远处,那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先前巷子尽头的马车此刻已经到了纪王府后门,驾车的是一个黑衣的小厮,那是康亦竹身边的人,而与他同驾车的还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
马车飞驰而来,最后殷无焉只得问出一句:“这家伙知道这些事吗?”
沈昭明知道好友口中所指是谁,开口道:“他只知道君礼的事,不知那位七皇子身上的事。”
二人交谈,声音压的很低。
话音落下的同时,不远处的马车缓缓停靠。
小厮与那白衣少年同时下了马车,撩开了车帘,不过片刻,一个身着青色长袍,手握折扇的年轻贵公子缓缓下了马车。
看着纪王府后门,撑着油纸伞的两道身影,微微抱拳。
“亦竹愧不敢当,劳驾两位王爷在此等候。”说着,康亦竹挑眉,不掩好奇:“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殷无焉见到这位好友,只得冷哼一声,直接忽略掉了后面半句:“又不是等你。”
“我当然知道。”康亦竹耸肩,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后马车之中的少年身影也缓缓走下。
一身黑色长袍,那是一个难掩俊逸却又冷淡疏离的少年。
少年衣诀飘飘,腰佩长剑,站在马车外面对油纸伞下的两道身影,微微一礼:“纪王爷,肃宸王爷。”
四人各自见礼,肃宸王看着少年开口,看少年的第一眼,至少表面与好友所说并无差别:“这位便是七殿下了。”
闻言,夜棠微微颔首。
二人交谈间,沈昭明看了看四周,吩咐下人备了油纸伞:“两位,不急于一时,进府再叙。”
话落,微微侧开半身带着一众人进了纪王府。
一路无话,穿过长廊庭院最后便到了一个坐立三层小阁楼的庭院,庭院之中往年一片春色,二此刻却是被冰雪覆盖。
二黑二青,四道身影同时便进了那三层小阁楼,而此时此刻,除却他们四人,阁楼之中还有三道身影。
小阁楼中,绣着江南山水图的屏风前,四一片朱红的古香古色之中,四人各自落座。
沈昭明坐在先前的位置,而他对席,夜棠所在,先前玉小姐用过的那只茶杯似乎不在,原有七只的茶杯,如今剩下六只。
沈昭明并不在意,四人落座洽谈。
如今皇城之中格局动荡,他们是有目共睹。
而此刻,四个风华绝代的少年、男子落座于此各有目的。
康亦竹代表丞相意志,纵是夜棠当真如他亲口所言只求一个引荐,但丞相府却也已经别无选择,沈昭明一心只为天下太平,庇佑濮阳君礼,是为好友、也是为当初的承诺。
而肃宸王求的不多,他只要肃宸王府上下无忧。
各自落座,肃宸王先行开口,夜棠虽为七皇子,但此刻在此并无君臣之礼,只是盟友和一场足有说服力的交易,以及国宴之时的引荐。
这是一场赌博,而赌注是纪王府、丞相府、肃宸王府。
肃宸王虽向妹妹说过,会见过这位弃子之后再做决定,但他知道从收到昭明的信时,便已经别无选择。
而同样,好友也是给了他唯一、同时最有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