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虚空跟我们世界中所能到达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所以作为祭匙,那必须是一种超脱了现实世界法则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破本源世界的束缚,到达虚空之中。但问题又来了——既然祭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内,那么它又怎么可能被允许存在呢?”
“所以你们究竟要怎么才能找到祭匙啊?”听到这里,暄宁觉得自己的脑袋快不够用了。
“是祖师爷帮我们找到的。他曾经封印过血玉。而他那日遣来的女子,正是为了向师父传达一个由对方提出的计划——那就是将血玉重新封印到虚空之中。”
说到这里,冷无尘的脸色稍微一沉,又看向了暄宁,才小心翼翼地道出:“他提醒了我们——公主,你就是封印血玉的祭匙。”
这一席话过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暄宁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过于震惊而失语,又或许两者都有。总之她在沉默了好几秒后,脸上才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我是祭匙……我怎么可能是祭匙?!”
“按照那女子的话——当时本应该坠崖而死的你,却因为跟血玉的交易而沉睡了起来,即不死,也不生。你的存在已经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规律,是作为祭匙的最合适选择。”
冷无尘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他又立即补充道:“我一开始也是反对这样做的,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祖师爷虽然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但他却无法现身帮助我们,所以才让人来向我们传话,让我们封印血玉。
一旦血玉封印成功的话,我们不仅能够保证血玉的安全,而且本来依附血玉共生的齐昱也会随着血玉的封印而沉睡——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确实是个能把所有危机都解决的好办法。虽然这种封印不是绝对恒久的,但至少在之后六百年的时间里,血玉都能够被安全地保护起来。”
“六百年?”渐渐缓过来的暄宁,似乎也开始明白这种封印的原理了:“是因为六百年后,当我与血玉的交易达成之时,我便会从那种不死也不生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这样封印就会失去祭匙,而血玉也将无法继续被封存在虚空中了,对吗?”
冷无尘又点了点头:“那女子自诩是来自冥界的使者,她从命书中查到了你父母的信息,所以我们便也明白血玉的封印能够维持六百年之久。”
他再度回想起当日,当张三丰把这计划告诉自己时的情形。
冷无尘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要利用暄宁作为祭匙这件事,他反问对方:“那六百年后、当封印解除了,齐昱不一样能活过来、一样再来抢夺血玉吗?”
泰安生却说:“我们谁都不知道六百年后会怎样,只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将血玉封印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这六百年的时间,说不定还能找出对付齐昱的方法,我就不相信没有把他彻底杀死的办法!”
张三丰也十分认同他的话:“师兄说得没错,而且那女子也说过,祖师爷如今虽然不能现身,但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帮助我们的。”
“那如果六百年后他还是没有回来呢?”冷无尘不想利用了暄宁去冒了这个险后,依然达不到一个理想的结果,还因此把她牵连至更危险的局面当中。
张三丰像看穿了他心思,对他道:“从公主使用了血玉力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卷入其中了。我明白你的顾虑,但现在的我们根本对付不了齐昱。若是你连自己也无法保存下来,你又要怎样保护她?”
闻言冷无尘用力捉紧拳头,为自己的无能深感不甘。
接着张三丰又告诉两人:“那女子还告诉了我,麻衣道人已经不在了。”
一瞬间,冷无尘与泰安生的脸上留下了伤感而又惊惶的表情,久久不能散去。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死绝对不寻常。
“我不清楚这当中的内情,但那么厉害的他也死了,是不是代表着除了齐昱外,还存在着什么我们所不知晓的敌人呢?如今我们要面对太多不明朗的因素了,只有彻底封印血玉,才能保证它的安全。”
张三丰说出这些话的同时,特别看向了冷无尘,像是对他的告诫,也像是请求他理解。
冷无尘怎么会不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呢?可一旦涉及到暄宁,他便不能再冷静下来。他害怕暄宁会因此受到伤害,但同时更发现——他内心的情感还是在血玉与暄宁之间不自觉地偏向了后者。所以他也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与自责,或许他终究辜负了张三丰的期望,无法成为对方所期盼的接班人。
一想到这些,冷无尘的内心困苦不已。
“我想要冷静一下。”说完,他独个转身跑出了屋外。
泰安生见状不禁有些生气:“你看他那态度,真是固执!”
但张三丰反而为他说话:“我们要利用暄宁公主做祭匙,他内心有所不安也是正常的。等下我再去劝劝他吧。”
这让对方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你还是太纵容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