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客厅电话响了,佣人接起,说:“太太,是陆姨太的电话,找您的。”
锦书接起,只听苏媚儿说:“锦书,我跟三姨太做了几份你最爱吃的几款豆糕,明儿给你送过去。”
“好的呀,明天你跟三姨太过来在山庄内吃饭。”锦书笑道。
“嗯,我和三姨太还准备了博安和未出生孩子的鞋子帽子和衣服,明天一块儿带过来。”苏媚儿笑道。
“好。”锦书笑道。
那年陆振挺死后,苏媚儿每天以泪洗面,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是爱陆振挺的。那一段时间,苏媚儿瘦了一大圈,每天在思念与痛苦中游走,想起陆振挺,那种蚀骨的思念让她痛不欲生,她才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心碎了才懂什么是爱。
锦书好几次去陆公馆安慰她,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样子很是难过担忧,苏媚儿流着泪对锦书说:“你父亲的离去,让我明白何为珍贵。这些年跟你父亲的琐碎日常点滴,都成为我无法忘却的回忆。无数个夜里,我想通过梦境寻找你父亲的身影,可他却一次不曾出现在我的梦里,哪怕让我在梦里见见他也好,可是他好狠心都不来。”
说完,苏媚儿又痛哭失声,曾经无数个夜晚,她也会捧着陆振挺的照片,痛哭失声,道:“振挺,失去你,我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让我无法呼吸。那些与你共度的甜蜜时光,如同昨日的梦境,恍若隔世。你怎么就狠心丢下我了呢,我还没为你生个孩子呢,振挺,我好想你啊。”
锦书难受不知如何安慰苏媚儿,她知道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理解苏媚儿的心情,此刻安慰都是徒劳,因为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心境,当初失去苏澈,她也是万念俱灰痛不欲生。
再后来,锦书还是慢慢开导她,她对苏媚儿说:“我阿爸很是遗憾没能见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而我的孩子也得不到外公的宠爱了,媚儿,你可要好好替我阿爸疼爱这个孩子,你是她(他)的小外婆,我阿爸做不到的,你替他好好做。”
闻言,苏媚儿泪水泛滥,看着锦书隆起的肚子,点点头,她一定会替陆振挺爱这个外孙或是外孙女的。
就这样苏媚儿挺起精神,振作起来。之后她在陆公馆跟三姨太相伴,没事修修花草,织织毛衣,尤其看到锦书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们两位姨太太开心盼着孩子到来。后来锦书生了,苏媚儿开心坏了,抱着小娃儿,激动极了,鼻腔泛酸,心中念道:“振挺,你的外孙出生了,我一定好好爱他的。”
有了小家伙,苏媚儿心情渐渐好起来,隔三差五都会来山庄,有时候还将裴博安带到陆公馆玩。
锦书也曾跟她说:“媚儿,你还年轻,若是你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就抓住幸福。”
可苏媚儿说:“我这一辈子都是陆振挺的姨太太,一辈子不会变,如今我什么都不会去想,只盼望着博安快快乐乐长大,我啊就喜欢带博安玩耍了。”苏媚儿笑着又抱着博安逗他笑,小家伙笑得咯咯咯直笑。
锦书笑了下,从此她就不再提起这事,有些事就顺其自然吧。
锦书挂完苏媚儿电话,裴逸正准备搀扶起锦书起来吃晚饭,电话又响起了,接起,是督军府五姨太的电话,说明天她跟二姨太过来山庄,锦书笑着说好,挂完电话,裴逸笑道:“明天家里热闹了。”
“嗯。”锦书点点头笑道,她突然觉得好幸福,无论是自己还是儿子都被这么多人关爱着,她真的感到幸福。
“快过年了,裴诚要回来了吧?”锦书问道。
“嗯,上次信里说半个月后就回家了,正好能赶到你的预产期。”裴逸道,随后皱眉,说:“这两年他在日本早稻田大学进修也不知道学的是什么,国内那么多学校,再不济美国也有很多学校,偏偏选择日本,我对日本向来不喜欢,如今日本人在我国东北地带太过猖獗,我恨不得手刃那些狗崽子。这次裴诚回来,我再跟他说说,如果可以就不要去日本了,日本有什么好的?日本人的德性,我厌恶极了。”
“裴诚都这么大了,他心里有数的。”锦书道。想起两年前五姨太发现裴诚跟莲儿走的太过亲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虽然她喜欢莲儿,但是她是佣人,儿子怎么可以跟一个佣人产生情愫呢?有天五姨太趁裴诚出门读书,当天就辞退了莲儿妈和莲儿,给了她们母女俩一笔可观的钱。
任凭莲儿哭着苦苦哀求,五姨太也是无动于衷,不是她瞧不起佣人,也不是瞧不起莲儿,可她心里无法接受儿子跟莲儿在一起,莲儿大字不识,什么都不会,跟儿子怎么般配?
当晚裴诚回来后得知小翠被五姨太赶走,他震惊的同时又是愤怒,当即跑出督军府,去莲儿以前住的地方找她,可是到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裴诚愤怒般回到督军府质问五姨太为什么这么做?五姨太也不甘示弱,义正言辞表达她不喜欢莲儿跟裴诚走的近,她是不会同意莲儿做她的儿媳妇。
即便儿子恨她,她也是坚决不同意的,她相信日后她儿子一定会理解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