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在哪儿？”

“大厅。”

池欢思考片刻，觉得她人已经在顾家了，顾家人实在是没必要这个时候还骗她下楼。

“走不走？”

“走。”

池欢跟着顾玉韫下了楼，刚到下一楼的转弯口，池欢就看到了大厅里的一片狼藉。

各种各样的瓷片碎了一地，还有断裂的木椅子以及倒落在地上的木头架子。

可以说，一楼大厅正中间的这块地方，像是遭受到了定点爆破一样。

池欢终于知道顾辞疯了是什么意思了。

把家里搞成这样，可不就是疯了？

下到一楼，池欢避开碎瓷片，找寻着顾辞的踪影。

然而，她只看到了站在门边，依旧面带微笑地顾管家。

“我哥人呢？”

池欢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没有继续往下走的顾玉韫。

“不知道，我挨了他一拳就上去找你了，哪知道他又跑去哪里疯了。”

池欢继续在碎瓷片中找找下脚的地方，一边轻声喊着顾辞的名字，“哥，哥哥？你在哪里？”

终于，池欢听到了不远处被推得

歪七扭八的沙发背后，传来了一点动静。

“哥？”

池欢往那边走过去，期间她不相信踢倒了一把本就摇摇欲坠的椅子。

绕过黑色的真皮沙发，池欢终于看到了靠坐在沙发背后的顾辞。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顾辞才合适，但这是她见过的最狼狈的顾辞。

顾辞整个人脱力般地靠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微卷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发白的嘴唇和瘦削的下巴。

他的左腿屈起，右腿随意地摆放在身前，搭在左腿上的手臂正微微发抖，气息很弱。

池欢下意识地扑了过去，跪坐在顾辞身侧，但又在手快要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她突然不敢碰顾辞，深怕自己的触碰只会对顾辞造成更多的伤害，顾辞给她一种整个人要碎掉的感觉。

“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哥？”

“你别吓我啊？”

池欢下意识地想要掏手机叫救护车，但她想起来了，她没有手机。

就在池欢六神无主，想要起身去找电话的时候，顾辞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偏头看向池欢，用手把头发往后捋。

“傻子，谁让你，回来的？就不能听一次，听一次我的话。”

顾辞说话的时候不时的需要停一会，看起来很累，同时，池欢注意到了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看起来像是双眼血红。

“哥，你别说了，你快回医院吧。”

池欢看他这个样子，更担心了，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别哭，我没事。”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顾辞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脸。

突然，顾辞挣扎着把头靠到了池欢的肩膀上，“快走，别回来，去我们家，阿川在门外等你。”

池欢下意识地看了眼大门的方向。

但是下一秒，顾辞倒在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