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人看到,在孔黑子身后,重楼双手抱胸,一脸不屑。
唏律律!
爵爷身下的马儿人立而起,一双前蹄在空中刨了几下,转身就要逃跑。
“吁!”
爵爷竭力想要控制受惊的马儿。
可是这种恐慌就像会传染,几乎所有的马儿都惊慌起来。
它们不断地蹦跳着,想要把马背上的人掀下来。
更有马儿栽倒在地,屎尿齐流。
所有人都有一种灾难降临、大祸临头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孔黑子深刻明白了——能打有个屁用,出来混是要讲背景的。
自己的背景,可以说是天下最强的那个了。
虽然不方便直接出手,但是借用一下那人的威势也不错。
“太岁大人,你快走,他们要杀你!”
“太岁大人,我们活不成了,你不能死在这儿啊。”
“太岁大人,快走!”
斧头帮帮主、黑虎帮帮主等人齐声喊了起来。
因为他们明白,无论血刀太岁来不来,正魔两道的首领都不会放过自己。
哪怕在众人面前给自己松绑,送自己盘缠离开,半路上也会把自己解决掉。
他们不可能留着自己。
所以,他们并不想三哥出现。
但是也有人惊喜过望。
“盟主大人,他来了,他来了,快点放了我吧。”
“盟主大人,你说话算话啊。”
孔黑子没有理会众人,而是用悲悯天人的目光在现场扫了扫。
数万人,甚至十多万人。
从左扫到右,再从右扫到左。
叹息一声,孔黑子的声音随着风传扬开来。
马儿瞬间安静,人群也全都噤声。
所有生灵都静静地听着。
仿佛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将他们的七情六欲全部压平、熨平。
心灵中一片宁静、澄澈。
只剩下那一个人的身影,以及那个人的声音。
“百胡逆乱中土,距今已有五百年!”
“五百年间,中土儿郎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然而,百胡越打越多,越战越强,对我中土百姓也越发残忍、暴戾。”
“我思考了很久,很久……”
“是我们中土的人不够多?还是我们中土的剑不够利?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直到今日,直到现在,直到我看见你们,看见你们这样,我终于恍然大悟!”
“百胡不是在北方边境,还在我们的庙堂之上!”
“我们内部有奸细,有叛徒,这些人还身居高位,大权在握!”
“他们不思国仇家恨,却一味沉溺于争权夺利。”
“他们不思家国天下,却整天浸泡在财气酒色。”
“他们不思为国选贤任能,而是通过各种手段打压像我这样的后起之秀,戕害中土的天纵之才!”
“他们披着人的皮,却干着畜生不如的事!”
“他们穿着中土的衣服,却藏着一颗蛮夷的心!”
“在这些人的领导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土?”
“明天?明年?还是下辈子?又或者,永远都不可能?”
孔黑子没有点名道姓。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这些话并非无的放矢。
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切,都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