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是我的错!唉!情之一字最是误人。”
南帝当年与渔家女刘瑛相恋,几经波折才得以喜结良缘,之后却未能好好珍惜。备受冷落的刘贵妃,在寂寞中与老顽童周伯通有了私情,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堂堂皇帝至尊的贵妃红杏出墙,南帝段智兴得知后,哪能不耿耿于怀?他毕竟也是个人,而不是所谓的圣人,一样会吃醋,一样会怨恨!
刘瑛生下的私生子,被人用重手法所伤,她在惊慌失措中,将重伤濒死的儿子抱到段智兴面前,请他治疗。结果可想而知,段智兴谁都肯救,唯独是老婆跟别人私通生下的儿子,他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狠心拒绝了。
这件事之后,刘瑛固然是伤心欲绝,他也不好过。好人做一千件好事,抵消不了一件让良心愧疚的事,他为此常年不得心安,最终提前退位出家,从此隐居世外。
听他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席慕花心想: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即便当了皇帝,也不要太花心,否则别怪人家拿绿帽子扣上来。
渔樵耕读当然力挺师父。
“娘娘,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在先,怎能怪师父见死不救!这叫咎由自取!”
每个人所处的角度不一样,瑛姑跟他们的想法正好相反。
“错也是我的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迁怒一个无辜的婴儿,还敢称什么正人君子!说什么心怀慈悲!段智兴,你好意思吗!”
她说的,也正是段智兴最为纠结的点,让他羞愤恼恨的是瑛姑与人私通,却又碍于颜面说不出口,无法将怒火发泄到瑛姑和周伯通身上。当瑛姑的孩儿性命垂危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最无害的方式,将压抑在心底的恨意间接发泄于见死不救中。
相比于大动肝火的恶语相向,不救人是一击致命的,能用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给予无法挽回的伤害。跟自己动手报仇相比,不救人只需要冷冰冰的拒绝,一点都不用弄脏双手,不会将自己的残忍无情暴露的那么直白。
然而这种侥幸并没有得逞,当时瞬间的快意和窃喜,成了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时时扎在灵魂深处,让他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卑劣。
“你放不下,老衲同样放不下,内疚了多年,身心俱疲!解铃还须系铃人,瑛姑,你过来吧。”
刘瑛还没动,农夫急了:“等等!先取下身上的兵器!”
“不必!你想怎么报复,尽管动手!你们四个不得阻拦,以免让老衲再增罪孽。”
四大弟子急了,师父的话不能不听,可师父的性命更不能不救!
“娘娘!当年的事情,不能怪师父啊!求你手下留情!”
当年,儿子命在旦夕,痛得哭哑了嗓子。他明明有救人的能耐,却不顾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就是不肯出手相救。儿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她的软肋,痛得她几欲发狂。本来乌黑的一头青丝,刹那间变成雪白,因为她终于无法忍受儿子的哀嚎,亲自动手用刀刺穿了他小小的胸膛,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那把刀,她没有扔掉,一直保存着。被误认成凶手的裘千丈,正是被此刀割下了首级。现在刀子又出现在她手里,继续报仇的使命。
农夫忍不住了,扑上去拦截,她像泥鳅一样从他旁边油滑的穿梭而过。樵夫紧随其后出手,同样抓了个空。
书生和樵夫各自竖起一指,使出师父亲传的一阳指绝技,刘瑛为了今天准备了不知多久,花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怎能不预先想好应对一阳指的方法?她的手指上套着钢圈,上面固定了浸毒的锋利短针,以指迎指。
两声惨叫,十指连心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被毒针深深刺入,疼得两人一时无法动弹。
“受死吧!”刘瑛的动作毫不停留,转身就拿刀刺向跌坐着的一灯大师,而后者根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说到做到任由她处置。
刀刚送出去,手腕立刻被两根手指夹住,熟悉的剧痛随之而来。秘密任务好不容易进行到了第二阶段,这个时候砸席慕花的场子,他当然不乐意了。
“今次大师是为我的朋友疗伤,他的安全我得负责,想报仇的话,对不起下次请早!”
野球拳的剪刀指法,跟螃蟹钳子似的,夹住后根本甩不开,手腕连动都动不了,给瑛姑疼得眼泪差点飚出来。
“放手!放手!”
系统没有下一步提示之前,要尽可能的避免变故发生,你猜席慕花会不会放手呢?
“你先冷静一下,越挣扎越疼,不动的话没那么疼的。”
处心积虑,好不容易等来的报仇机会,你猜瑛姑会不会放弃挣扎呢?
被夹住的手腕是不敢动了,可她还有一只手,夹着毒针狠狠刺向席慕花的手。“啊!”一声惨叫,不是出自席慕花之口,而是瑛姑的毒针扎在自己手背上,疼得发出的叫声。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疯起来连自己都扎。”
没错,瑛姑左手扎右手,刺得自己一手血。当然了,要不是席慕花突然将她的右手提起来,人家怎么可能扎错?他做了坏事,还不忘记调侃人家,气得瑛姑嘴唇直哆嗦。
针扎疼归疼,只要不是扎在要紧的地方,于性命是无碍的,要命的是她的针是浸过毒的。感觉到手背上的麻痒,她连忙伸手入怀取解药。
站在对面的席慕花手比较快后发先至,人家刚摸出小药瓶,就被他顺手接了过去,“这就对了嘛,早点拿解药出来,岂不是皆大欢喜?书生,接着!”
瑛姑一脸的懵逼,见鬼的皆大欢喜!我是拿出来自己吃的好不好?
书生接过药瓶,马上倒出两颗解药,跟樵夫分别吞服。解药对症,手指上所中的毒立竿见影的消退。
“多谢公子赐予解药!”
席慕花摇摇手,“瑛姑的解药,在下不敢居功!”
瑛姑气得大骂:“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混蛋!”
“啪!啪!啪!”席慕花帮她鼓掌,“骂得好!得人恩果应该千年不忘,恩将仇报最可恶了!”
“呸!我骂的是你!”毒性渐渐发作,瑛姑呼吸急促了起来:“啊!我不甘心!”
闭着眼睛等死的一灯大师,睁眼问道:“解药还有吗?”
书生将瓶子倒过来空了空,恰好掉出最后一粒解药,“师父,还剩下最后一颗。”
“将解药给瑛姑服下。”
农夫大急:“不可!等她解了毒,定然还会对师父恩将仇报!”
书生踌躇道:“师命不可违,娘娘!请恕我斗胆,您得先立个誓,今后再也不向师父寻仇,解药才能给你。”
自己调制的毒药有多猛烈,瑛姑门清的很,秩序稍微拖延一会儿,毒性立即入侵肺腑,再吃解药也毫无用处了。
瑛姑还没说话,坐地调息的欧阳锋突然一跃而起,从书生手上夺走了解药,“糖豆!我要吃!”
疯疯癫癫的欧阳锋可不知道这是救命用的,圆溜溜的小豆子发出香甜的气息,在他看来妥妥的是美味糖豆一颗。
一道强劲的掌风呼啸而来,欧阳锋识得厉害,立刻并指成掌,运功相迎。
“啪!”的一声巨响,北丐与西毒的掌力相拼,威力岂是泛泛,站得近的渔樵耕读全被四溢的掌风吹得倒飞而去。
糖豆,不对!是解药被掌风一吹,流星般飞出,眼看要撞到墙壁上化为齑粉,瑛姑急得心胆欲裂。忽然感觉手腕一松,白色的人影闪现到墙边,疾飞中的解药被两根手指准确的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