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的意思是这个小小的边塞检阅他并不知晓,其实他对于此事并不在意。振威将军长孙武,裴定山,周绅三个人的武功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他一个人高,走路呼吸脚步可以隐瞒自身武功,可是在骑马时的呼吸,再是你多高的内家高手,就会原形毕露,这可是他多年征战学到的拿手好戏。刚才众人里,张大哥和达奚月纵马时呼吸很是沉稳,达奚月有时沉稳到竟是让他近乎听不到呼吸,他还纳闷了一阵,这小姑娘会不会骑马不适?长孙敬的呼吸细密到让他基本听不出,武功自是在自己之上了。现在看到达奚月武功超群,竟不在他之下,自是比张大哥还高兴。那个斥候若在本组,这么多顶尖高手,怕是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一组,基本巳经可控了。
张大哥边走边作揖回道:“大人,在下先斩后奏,确是有罪。可话说回来,今儿不做这小小检阅,西径关第四烽火台的兄弟们一旦事后知晓,怕是一辈子要骂死我,我本人也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就是受罚我也做了。”
郑令又笑道:“在这荒野边关,鸟不拉屎的地方,咱边军英雄们想咋干就咋干,反正没别人,天下哪个会不喜欢月儿?!”
达奚月上前笑咪咪道:“正德哥哥,郑叔叔。”
仿佛只要她在,世间一切都会融化,张大哥和郑令大人相视一笑。
张大哥神情里有一点点得意,又问道:“这个小小的阅兵是第四烽火台大伙儿喜欢殿下的一点心意,大家敬称你公主,殿下可在意?”
达奚月微微笑一笑道:“没啥,在京城大家都喜欢这么乱叫,一会儿叫殿下,一会儿叫公主,还有叫阿月的。后来成了风气,改也改不住,连陛下都笑咪咪跟着几种叫法轮着叫,爹爹还担心过几次怕不合礼,后来久了陛下反而安慰他,就无所谓了。不过只要大家开心,我就欢喜,将来回家时告诉爹爹第四烽火台的大伙儿可喜欢我了,还有。。。。。。也要告诉爷爷。”
最后一句声音很轻。
达奚月还是习惯地把双手背在背后,头稍稍歪一点点儿,想了一想,显得有些儿调皮地对着张大哥说:“正德哥哥,嗯,我想今天晚上在烽火台休息一晚。”
张大哥看了一眼郑令大人,郑令大人笑道:“你别看我,公主问你话呢。须知我虽然比张队正官大一点,可是达奚公主可比我大多了!她说的话只能照办。”
张大哥作揖道:“遵令!”
烽火台八个人听得个个一脸笑意。
郑令道:“张队正可否向我们介绍一下烽火台的各位兄弟。”
张大哥上前几步,走到八个人面前,郑重一一介绍道:“公主,各位,这是西径关第四烽火台燧长徐烈。”
达奚月把背着的手放下来,缓缓清晰地说:“月儿见过徐叔叔。”
满脸苍桑的燧长上前一步,站立得笔直道:“见过公主。”
“这位是西径关第四烽火台烽火手江风。”
“月儿见过江大哥。”
江风跟着上前一步,站得笔直。
“这位是第四烽火台烽火手李正。”
“月儿见过李叔叔。”
张大哥依次介绍各自军职,都是烽火手,后面是王兵,长孙正,郭勇,林骁,柳月。
每个人都站的笔直,往前一步,身负长弓,箭壶,横刀,所有人都穿好了铠甲,阳光下闪闪发光,由于有负重,上前一步时自有自然而生的气势,大家神情都非常的庄重。不过每个人的手上都没有持有短驽。毕竟是检阅,不是实战。
达奚月一个一个缓缓而清晰地回应每一个边军勇士的名字,一一庄重见礼。
待到介绍完了,郑令也一一认真介绍了列队的北上第三小组的人员,大家就都初识了。
燧长道:“大家把板凳搬出来,都快落座吧。”
又特地对柳月到:“柳月,还不去把桌子摆出来。”
达奚月问道,谁主烽率,燧长回道,是柳月,主文书,符牒、转牒。
达奚月又对张大哥道:“突然想起了一事,正德哥哥帮我再走一趟,我的马背上的锦囊还请帮我带上来。”
张大哥拿来时,达奚月从锦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排箭头。
达奚月娓娓道来:“爹爹很早时送了我这十枚箭头,精巧打制,爷爷是用当年从他身子贯穿的其中一枚长矛炼化制成,当时在乱军中有两件兵器贯穿了爷爷的身体,其中一件兵器被我军抢夺,就是这柄长矛。还有一件兵器敌将太利害,我们没能抢到。听爹爹说,墨家巨子用这长矛共制了二十枚箭头,耗费极大精力,爷爷说送给爹爹的十枚,是观赏用,还有十枚,放在墨家代管,爹爹说等我将来长大了才送我,哥哥和姐姐都不会和我争,听说那十枚内才真正藏有机关,杀力极大。我若转送观赏用的,也须送我大隋英雄。今天我喜欢大家,就过后再告知爹爹,就送九枚,燧上八枚,正德哥哥一枚。长孙叔叔,孙大人此举可会不妥?”
笑咪咪的。
郑令道:“公主言重了。正是英雄配重器。我们不是边军,自是再喜欢,也不会有脸皮争各位所爱。”
长孙敬道:“主公向来敬重边军英雄,尽管大方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