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比?”魏老三粗着嗓子。
“简单,有一匹现成白马。如你所见,就是这匹让你甘愿下山又自投罗网的马。它名为雪燕,性格极烈,不易驯服。我们也是偶然得到,花大价钱重金卖下。它是汾州信王坐骑,只有他一人骑过,反正我们这没有一人能驯服它。我们比一比谁能先驯服它,谁先骑在马背上。”
孟长君愈说,魏老三愈跃跃欲试,汾州信王乃一代枭雄,虽当成叛党处死,但他的贤名流传世间。且他与信王有一面之缘......信王的马,当是好马。
他虎眼瞪得圆溜,满腔热血道:“好马难服,但这世上就没有我魏老三驯服不了的马!丫头,先说好赌注,事后不悔啊。”
“我赢,魏马寨寨主换人;你赢,我人头一颗!”
孟长君声音清亮,似一股清水汇入小溪,悄然无息。
一语掀起千层浪,事先商量可没玩这么大。
霍玉紧皱着眉头,她从一开始就在赌,她逼魏老三和她比试,魏老三狂妄之甚,在众人面前自然不推辞。
自打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省心的丫头,若真有意外,自己要万般保她周全......
魏老三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有点意思,玩得越大,我越兴奋。”
魏老三手下:“寨主,千万别把小丫头弄哭了,不然回去交代不清啊!”
霍家军全体见孟长君胸有成竹,知晓她的伎俩,默默:好汉啊,偏偏落在这丫头手里......
章远将雪燕牵过来,魏老三大手一拱:“请。”
孟长君走到雪燕前,拂拂它的脑袋,顺顺它的马毛,又摸摸马身,把马全身上下摸个遍,磨蹭半天就是没有上马的意思。
魏老三也不急,抱手环胸,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孟长君跟神棍般,抬着脑袋附在雪燕耳朵旁不知说些什么,雪燕都懒得理她。
片刻,她好像收到马的指令,重重的点点脑袋,突然手一拉,脚一蹬,翻身成功上马。
雪燕异常乖巧,好似愿意当她的坐骑,甩了甩马头。
霍家军个个嘴巴能塞下个鸡蛋,眼珠子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章远揉揉眼睛,哑然:“俺没看错吧,雪燕啥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孟长君翻身下马,笑盈盈的眸子水汪汪的:“请。”
魏老三点头:“丫头有点本事,可惜时间太久,你就洗干净等着抹脖子吧!”
魏老三比孟长君麻溜多了,先安抚马的情绪,再看准时间,翻身腾空上了马。
他坐在马上,得意道:“我既然敢跟你赌,是有十足的把握。丫头,别说我欺负你,你还有你身后的弟兄,全都归我魏马寨啦!”
忽然,雪燕嘶吼一声,前脚马蹄竖起,整个马身都要倒下去。魏老三在马身上仿佛定住了岿然不动,他很熟稔的试图安抚雪燕,可雪燕突然跟发了疯似的,上蹿下跳。魏老三在马上颠得一起一伏,即使这样,魏老三也能紧拽缰绳不被甩下来。
雪燕一见他还在身上,放个猛招——雪燕飞踏,硬生生将魏老三从马身上震了下去!
魏老三翻滚两下,总算稳住脚跟,但迟迟坐在地上,没有起身。
魏老三手下瞠目结舌:寨主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霍家军全体:英雄啊......
霍玉心中暗松口气,慢慢勾起嘴角。
齐华山乌鸦尽飞走了,树林间静悄悄的。
“事后不悔,魏寨主。”孟长君安抚着雪燕的情绪,笑眯眯道,“雪燕,还是你比较有眼光。”
魏寨主三字听得魏老三尤为刺耳,仿佛寨主已经与他无缘,拱手送人了。
“啊,冲啊!”
山间忽的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人声鼎沸,整个齐华山都为之震动着。好多人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各个是携刀带棍的汉子,吼着喊着下山来了。
“谁敢欺负我汉子!”
一声吊嗓惊震众人,只见来人蝉鬓朱钗双压,花鞋绯衣豹头甲;竖眉横目,粉面柳腰,手持长鞭,站于齐华山半山腰。
正乃山中母夜叉,魏三娘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