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下次不可如此急躁。”周褚脸上仍带着些许担忧。

说完周褚就退下去坐回原位，屋中只秦无恙一人站立。

“弟子秦无恙，拜过掌门师父，二师父，小师叔，周老先生。”秦无恙行叩首礼，“弟子才来小苍山不久，资历学识皆不如众师兄，心里只想着责罚早日结束，与众师兄一同听学。”

“嗯，下去吧。”林今朝淡淡开口。

“是。”秦无恙起身行礼，礼毕退下。

屋内烛火交叠，笑语暄哗，举杯畅谈，一派欢乐喜悦气氛。屋外漫天飘雪，四下寂寥，月朗星稀，佳节里的欢声笑语为这清冷之景增添了几分暖意。众人欢聚已近三个时辰，或饮酒进食，或围坐笑谈，或说古道今。座上的林今朝三人则是与周老先生叙说这些年小苍山的经历以及一些江湖趣事，朝堂恩怨。

如今已是亥时，江辞看了眼陆胜之，轻挑墨眉，道“师兄，是不是该......”

“就你惦记着这事。“陆胜之笑得温柔，轻声回道。

“掌门师兄，亥时到了。”

林今朝轻轻点了点头，陆胜之便从身后拿出早已备好的托盘，上面摆着数十袋金丝红绸锦袋交放到林今朝的桌前。

“稍安片刻，现已至亥时，众弟子可以上前接压岁钱了。”陆胜之笑道。

众弟子按自己的排行次序依次上前行礼，颔着头双手高抬恭敬地接过压岁钱。

“弟子恭祝三位师父喜乐常在，恭祝周老先生福如东海。”

“弟子愿三位师父安康如意，愿周老先生吉庆有余。”

“弟子......”

接完压岁钱，众弟子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待在暖屋内共守年岁。深夜渐寒，屋内又多添了炉火，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这时有人提议出去扔雪球，数十弟子一哄而上，纷纷向屋外快步走去。屋外随即响起阵阵追赶声，欢笑声。若换作以往依着秦无恙的心性，此刻早就随众师兄一同出去玩了。只是这上好佳节一人在外，不禁心生想念，望着外面追闹的师兄们喃喃道“阁中也该是这番热闹欢喜的景象吧。”

“无恙。”

“师兄。”秦无恙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神，回头见宋逢臣已在自己身后坐下，将手中端着的糕点放在自己身前的矮桌上。

“我见你爱吃糕点果脯，特把我的端来给你。”如今是除夕团圆之夜，秦无恙却失了平日里那股活泼闹腾的劲，加之年纪又是众人之中最小的，思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宋逢臣刚才见她目光深郁便猜想是想念家中亲人了，又觉直说秦无恙会更为触动，也就没去多说。

“谢谢宋师兄。”秦无恙朝宋逢臣笑了笑，却只是用来表达感谢的笑，笑容里少了往日的开心。

宋逢臣见此并无回话，轻笑点了点头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去了。

守岁到了深夜，气氛开始安静下来，说笑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对于在南音阁从未守过岁的秦无恙来说，这个时辰还要睁眼坐着显然是力不从心，浓浓睡意早就爬上了头，眼睛无力的半睁着，神情颇是呆滞，实在强撑不住之时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无恙，可以回去歇息了。”周褚轻轻拍了拍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的秦无恙道。

秦无恙睡眼惺忪地呆望着眼前所站之人，过了一会儿才算清醒过来，幽幽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昨夜守岁累了，现在可以回去歇着了。”见秦无恙撑着地板刚想起身又坐了回去，略为疑惑，“怎么了？”

“大师兄，我腿麻了。”秦无恙蹙着眉望着周褚，一脸因腿麻而隐忍克制的表情。

周褚忽而笑了笑，伸手去扶起秦无恙，见她一时又难以站稳，便扶着她在原地站了片刻。

“好了，不麻了。谢大师兄，我先回去了。”秦无恙左右甩了甩腿，满脸开心。

“嗯，回去好好歇息。”周褚松开秦无恙，轻声道。

听罢，秦无恙讪讪笑了笑。昨天夜里守岁守着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如今又要回去睡一觉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秦无恙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向周褚行了礼便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