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走近了他,轻轻拉住他的手,指尖触及那根棍子的表面,微微颤抖,“你不是父亲的影像,你是你自己。你不必永远活在他设定的框架中。”
她的话,如同一剂轻微的催眠,渐渐地渗入李向东的心头。他抬起头,盯着贾张氏的眼睛,突然发现,她的眼中并非单纯的同情,而是一种超越了常规的理解。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贾张氏似乎看透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挣扎。
空气凝滞了一瞬,李向东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握住的棍子上,眉头微皱。那根棍子似乎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直牵引着他走向某个他不愿再回去的地方。放下?他真的能放下吗?
“我不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敢放下它。我怕一旦放下,就再也无法回头。”
李向东站在那根棍子旁边,指尖微微发麻,手心的汗水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了掌心。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那种沉闷的声音,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父亲给他的责任,他无法逃避。
贾张氏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点地盯着院子外的长廊,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那种沉默让李向东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一座看不见的牢笼中,四周密不透风,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透不过气。
“你知道,”李向东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从小就没办法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停了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父亲对我要求极高,一点小错都不能容忍。每当我做错事,他总是拿这根棍子来教训我,而每一次我挨打,都仿佛是在告诉我,‘你永远不配做自己,永远只能按照我的方式活下去。’”
贾张氏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李向东的侧脸上。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那是一种深深埋藏在他心底的挣扎,一种长久以来无法释放的压抑。她的心不由得一紧,但她知道,此刻的李向东并不需要她的怜悯,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放下所有重担的机会。
“你也许觉得,我的话很轻松。”她轻声道,“但你知道,放下并不意味着抛弃责任,而是重新定义它。你不一定非得活在父亲为你设定的框架里。”
李向东没有回话,他依旧站在那里,盯着棍子的表面,那棍子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沉重,仿佛无穷无尽的岁月都凝聚在这根木棍之中。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亲曾经严厉的目光,还有那声音沉重的责骂。他没有办法忘记,也不敢忘记。那些打击就像是父亲对他最直接的期许,每一次都像是提醒他——永远不可以失败,永远不可以放松警惕。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李向东忽然想起了秦淮如。秦淮如,他的旧友,那种无赖般的笑容,和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似乎永远不受束缚。每次他与秦淮如在一起时,总是被他那种随意的生活态度所震撼。而且,秦淮如不知何时总能在他不注意的地方,悄悄地插上一脚,让他陷入一种无奈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