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迁怒世昱呢?
李璟羡又开始不自觉维护陈世昱。
对温家所为是我自愿的,并不是世昱逼迫于我,何况一年后我还得知了温贤的病。
温贤的病?
云锦表示疑惑,略思忖道:你指她精神方面?
李璟羡摇头的同时开始讲述。
温贤去世一周年后的某天,我因身体原因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看诊,没想到接诊的内科医生是打小认识的杨彦。
杨彦的父亲是厂职工医院的儿科大夫,小时候他还给我看过病扎过针,如今这小子子承父业也做了医生。
看完病杨彦同我闲话起家常,说了没几句便略显为难的问我温贤怎么样了?
我本不想说,可他与温贤也是打小相识的,只得简单告诉他“过世了”。当时我还想,若是他追问怎么过世的就打断他,告诉他我不想提请他理解。
谁知他竟半分不吃惊还莫名其妙的对我说: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想开些吧,早年温姐的母亲就是患肺腺癌过世的,温姐在拿到也患上此病的医学检验报告时果断决定放弃治疗,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肺腺癌?
李璟羡听出温贤的死另有蹊跷,失控的抓住杨彦的手,要杨彦仔细讲给他听,温贤是不是曾到这所医院就医?
杨彦回忆起一年半以前温贤到医院看诊的过程。
接诊的是三诊室柳医生,从初检到复检温姐前后来过三趟,之前我并不知情,最后一次复检结果出来后温姐来取结果,这边也确定她的病已到中晚期,这结果医生是不能告诉患者本人的,所以柳医生提出要家属来一趟。
温姐不肯,先是说没有家属后又说不论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见柳医生仍是不说,便去医务科投诉,说患者对病情有知情权,医师应当如实向患者介绍病情什么的,医生不肯讲定是她患了重疾,不过是怕她得知真相产生不利后果,可这样欲盖弥彰令她胡猜乱想反而更不利。
虽然医务科接待人员好语相慰,说没有她想的那般严重,医生提出见家属不过是她的病需要静养,让家属过来也是想指导下阶段性护理保健什么的。
温姐依旧坚持,无论院方说什么就是要亲眼看检查报告与结论,无奈之下医务科请示院办后答应了她的要求。
温姐很坚强,看完报告竟说早猜到会是这结果,近一时期胸闷的厉害,表现症状与她因此病过世的母亲很像,说完便欲起身离开。柳医生问她治疗的事儿,她果断表示想安静走完最后一程,用医疗方法痛苦续命在她看来不具任何意义。
许是冥冥中上天安排我见她最后一面,当时已到午休时间,我和医务科的曲峰关系好,那天和他约好不吃食堂出去吃,我没想到医务科有访客,敲了两下门也没等里面应声就推门而入了,正好看到起身向门口走的温姐。
温姐没认出我,我倒是一眼认出她来,向她做了自我介绍她便想起我来了。刚进门时我没感觉到什么,说了会儿话才觉察出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温姐见瞒不下去索性告诉我实情,最后再三嘱咐我不许在旁人面前提她的病,她想对亲人们瞒得久一点儿,不要别人为她担心,想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
温姐走前没遭太大的罪吧,后期可疼的厉害?
杨彦关切的询问。
李璟羡艰难的扯动嘴角,想到温贤站在窗口向后仰倒的样子,想到白布罩下的她那静止不动的身体。
没遭罪,走的挺痛快。
李璟羡隐约听到自己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