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睡觉,睡醒了构思,构思好了眷抄,绷紧的神经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
到了第八日,白寒觉得神思倦怠,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将离家时阿九硬塞给她的人参片儿含了一块在舌头根地下,闭着眼睛调息。
身体的疲惫酸软并不作假,精神的倦怠也是真的,但是她的大脑却依旧活跃。
这已经是第三场,她其实渐渐地感到了得心应手。
八日前,白寒看到乡试那么多题目,虽然基本上每一道都会做,可心里还是非常有压力的。
如今一道一道题的答完,她的心里头感到了圆满,是那种做的很好的圆满。
这难熬的乡试也是一个找自信的过程,她渐渐地觉得,其实自己的水平还不错。
白寒仰头靠在墙上,舌根儿下的人参慢慢地起了作用,让她觉得松快有劲儿了不少,
后背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散发出难闻的汗臭味儿,头发油乎乎的盘在头顶上,不光是她,号房里头的秀才娘子们几乎都从一开始的人模人样变成了现在邋遢恶臭的肮脏样儿。
白寒心里头不由地嫌弃自己,又忍不住想到,明日考完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吃口好的,大睡三天三夜,才能缓过来。
考试的规矩如此,考生们自然没有不受罪的,若是这次考的中,下一次会试就是寒冬腊月在会试的号房里头挨冻了。
第九日,鼓声响起,所有人在士兵的监视下收笔,有专门的人来依次收了卷子。
白寒看着自己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被收走,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浑身卸了劲儿一般地瘫倒在墙上。
待到收卷工作完毕,有寻考官大人致辞,安排他们有序离场。
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穆律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来白寒的号房,一进来就瞧见了瘫软了白寒,也直接坐在了白寒身边,瞧着脏兮兮臭烘烘的对方,两个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