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看彩虹,时不时和对方搭两句话,问到“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时候,大叔笑着回答:
“没什么愿望,真要说起来,成天闷在旅馆里的日子太无聊,要是天天都能出来走走就好了。”
南柯侧头,和身边抬着钓竿的流浪者面面相觑。
流浪者默不作声地摇头。
“想出来透气”,“想看风景”,“想亲手做一顿饭”,“不想回旅馆”……他们一路调查过来的人,全都有着类似的愿望。
所以,很难用“拥有让梦境停留在今天的动机”,来判断谁是梦境的主体。
显然这一次也行不通。
只能先设法让大叔意识到这是梦境,再看结果了。
流浪者的存在感依旧很弱。
南柯接过他的斗笠和钓竿,说话吸引大叔的注意,他则负责下水抓鱼,再挂上大叔的钓钩。
方法很傻,胜在有效。
“哎呀!又上钩了!”说着话,大叔又一声惊呼。
细细的钓线拖回一条肥美的花鳉,大叔乐开了花,把花鳉摘回身边的鱼篓。
另一边,流浪者绑着袖子,赤脚踩在过膝的深水中,抹了抹鱼尾甩到脸上的水珠。
“今天真是走运,一连钓到这么多,谁能想到,我之前是个空军佬呢?哈哈哈哈,”大叔喜滋滋说罢,怜悯看向南柯身边的空竹篓,“小姑娘,你运气也忒差了,要不我分你两条?免得回去被笑。”
“不用,我再多钓一会儿,应该能等到鱼上钩吧。”南柯笑着说。
“那我先回去了。”大叔提着鱼篓站起来,拍拍南柯的肩,“加油!”
看得出来,大叔是真高兴。
南柯目送着他的背影,也把大叔走出几步后,突然举起空荡荡的鱼篓震惊大呼“我的鱼呢”的崩溃尽收眼底。
兰巴里斯窝在南柯膝上的斗笠里,探出半个头:“震惊!那菈没了鱼,如丧考妣!”
南柯眉头一皱:“?”
兰那罗的词库真的很捉摸不定。
流浪者抱着一堆鱼,几步一回头地望着大叔,回到溪边把它们重新放生,愧疚道:“总感觉我做了坏事。”
鱼儿入水,一哄而散。
“就算是坏事,主意也是我出的。”南柯听着身后大叔“我一定是在做梦”的自我催眠,惆怅地晃了晃手里的钓竿,“谁叫我真的一条也钓不到呢?”
流浪者望她半天,不确定问:“那我也给你挂一条?”
南柯被他逗笑:“不用。”
南柯又在溪边坐了一会儿。
梦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大叔应该也不是梦的主人。
还剩下三个人。
南柯一边收拾钓具,一边望天。
天色还早,也许还可以接着找下一个?
南柯思索着,等流浪者晒干了衣服,一起回营地。
没走多远,她突地被流浪者拽住:“南柯,我好像听到有人呼救!”
南柯一怔。
之前从没发生过这事。
“你先去。”她果断道。
流浪者点了个头,返身飞快朝溪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