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四道目光恶狠狠地射向自己,郭豫淇只得抿抿嘴,停了下来。
得了,看在您二位面子上,今天就放过胡叔。
他不再说话,只似笑非笑看着众人,却看到眼前一片虔诚的眼神,大家正聚精会神地洗耳恭听,有人的眼底还露出殷切的期盼。
郭豫淇有点哭笑不得,好吧,今天是个严肃的日子,他的每一句话都被大家伙严肃的对待了。
可是,各位同僚,你们也说一些有价值的话,提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别总一副战战兢兢的猥琐样啊!
郭豫淇心下其实十分不满,不满之后就是失望,很快,这失望又转换成满腔愤懑。
郭豫淇觉得自己简直都胡大人上身了。
他有时挺羡慕漠北军队,他也期望有一天,自己所率之师可以摧枯拉朽地横扫漠北,
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那是怎样的人生快事!
但眼下他能做到的,只能是坚守城池,不失守地。
这就是差距!
但这不是坐以待毙的原因!
让这种差距能在他的手中缩小,消失,最后反超,这是他的梦想!
他私底下也正费心费力,甚至冒着危险地做着几件事。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古人卢纶的这首诗,他读了一遍又一遍,也写过一遍又一遍,在他的书房里,一条这样内容的横幅便悬挂于墙上。
那时候,那里一定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不过,要等到那一天梦想实现,韬光养晦数载是必须的,所以还是不要得罪各位眼前的阿弥陀佛。
耐着性子和他们周旋吧。
郭豫淇扬扬眉毛,目光扫到薛伦晞。
真是恰到好处,伦晞不疾不徐地开口了:“豫淇所言不差。”
郭豫淇:“……“
这是什么梗?郭豫淇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下去。
”敌人集结军队不一定就是要对我开战!“薛伦晞顿一顿道,“去年一战,我败敌胜,对方早就有了在待价而沽的资格,再开一战,对他们有何利可图。”
“那为何又有这么大的举动!”下面有一位官员问道。
“和谈的时间,地点,对方想改就改了。我们顺其之意刚一到来,他们又要摆道大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自己对之前预想的方案不满意,要加筹码,要大价钱。”伦晞淡然说道。
众人闻言一愣,不错,或许这就是真相,可己方到底该怎样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薛伦晞胸有成竹地说,“和谈之日已近,敌人绝不会在这节骨眼开战。诸位也不必慌张,各司其职,各守其位,切莫乱了分寸。”
众人慢慢散去。
只剩下了胡霆安,郭豫淇和薛氏兄弟。
“伦晞,你真有把握吗?我们真不用做特别地准备吗?”胡霆安并没有被薛伦晞完全说服,他不安地问道。
“表叔,我有十分的把握。”伦晞安抚着为国事操碎了心的胡霆安,看着长辈花白的两鬓,伦晞也有些唏嘘。
“当然,我们也是外松内紧,事实上郭将军早就有所布局了,是吧!”伦晞捅了捅豫淇,意思让他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