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词突破后，便被叫回了元玄派，而幽情也说魔族有事让她回去继承首领之位，凌泽瀚的父亲更是连夜来信让他滚回家相亲。

凤栖门的掌门倒是没催凤妄，但四人组有三人都走了，只留她一个也没什么意思了。

离开前，凤妄叹气，“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们要记得来看我。”

周青词沉默不语，点点头。

凌泽瀚看了一眼幽情，突然说，“我们下个知生印吧。”

知生印，即仙族一种特殊的术法，这个咒语不限人数，如果其中有一个死了或者濒临死亡，另外的三个都会知道。

“算了吧，”周青词开口说，“反正仙族消息灵通，我们也都在……”

“那我和幽情下。”凌泽瀚打断他的话，目光始终在那紫衣女人的身上，“……好不好？”

凤妄：“行啊，我觉得我可以和小情来个单方面的……毕竟魔族局势咱们都不知道。”

幽情拗不过他们，答应了。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从回忆里缓过神的凤妄看向榻上的凌泽瀚，“回去以后过了几个月，她突然写信说她怀孕了，要让孩子认我当义母，我说行，我得空就过去。”

“但等我还没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云礼派也传来了你的死讯，我就以为你也死了——可是现在呢，凌泽瀚，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妄的脸色难得阴沉起来。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榻上的凌泽瀚。

“……”凌泽瀚突然感觉自己坐的不是床榻，而是火炉，他按了按眉心：“这……要从我回云礼派说起。”

“长话短说。”顾亭念打断施法，“你为什么要来魔族？”

再不说话他感觉萧云柯要碎了。

……幽情的态度看上去很像把孩子丢到了人间变成乞丐啊！

不过也不对……要是不喜欢孩子的话，她为什么要让凤妄当他的义母？

在当时看来，凤妄算得上是很好的人脉资源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州溟叹气：“幽情没有丢下孩子，云柯是不小心遗落到人间的……二十年前魔族边界有一些魔在仙族挑事还杀了一个什么重要的领事官，惹得云礼族派兵来要一个说法，那时候那些魔的首领就是刚上位的幽情，她一上来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原本想赔偿，可那些仙族咄咄逼人，说魔就是该死，然后咬死了要那一脉所有的魔包括幽情，都为此陪葬。”

“然后那一战里，云柯出生了。”

“在打仗之前幽情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否则她根本都不会接这个差事——”

“因为魔族生孩子不像仙族，她们本来就没有让人痛苦的月信，所以也不会孕吐，不用忌口，肚子甚至也不会变大，只是孩子要出生的时候身上的魔纹会慢慢褪去，然后划开肚子把小孩拿出来就行了……孩子出来了就会变成正常婴儿的模样，划开的肚子也会自动靠血再生，恢复如初。”

顾亭念：“……”

某种程度上来说很符合魔族吃人肉的风格呢……

“但前提是，这个过程不会被人打断——否则母亲的身体会变得大不如前。”州溟继续道。

可战争当前，分秒必争，她哪有时间维持生育不被打断？

州溟那时还在阁楼翻译卷宗，有个亲信跑来说让他救救幽情……他甩了卷宗，二话不说就去了。

但他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幽情已经打断了自己生育的过程，带着魔逼退了仙族，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很差了。

战争中的伤加上生孩子的魔息反噬，弄得她只剩了一口气。

孩子也差点没能正常变成婴儿大小，是幽情用自己的内丹将那一点补全了。

二十年前，魔族军帐内——

幽情将腹中那蕴着黑白光芒的小丹掏了出来，细看的话能看见那小丹是一个婴儿的模样。

腹部的皮肉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她将那小丹放入了襁褓中，然后掏出了内丹，泛着红光的内丹没入了小婴儿的额心，紧接着那孩子立刻变成了寻常的婴儿大小，发出了第一声嚎哭。

孩子的哭声传到了营外，州溟立刻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