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突然后悔说这个虚荣的谎言了。

他也不明白，那么轻、那么轻的话，怎么会要了他的命呢？

可凌驰没有办法去解释了，他彻底闭上了眼。

“哥——！”凌侜从人群中冲了上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凌泽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凌泽瀚冷冷的抬眸，长剑竟然转向了凌侜！

“……哥？”凌侜一顿，心脏莫名紧张的狂跳起来，“你……”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凌泽瀚的剑尖抵住了他的脖颈，神色阴沉，“但我不稀罕拆穿你——凌侜，父亲的本事，你是学到了。”

“这位置我让给你。”

凌家嫡子只有他和凌侜，如果他废了，顺位下去就是凌侜。

听到他话的这一刻凌侜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煞费心思，他这个亲生的哥哥一向是聪明的。

于是他大笑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你拆穿我啊！”

他特意在晚宴后才去和凌驰说那些话，他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人听到。

就算听到了，这也并不能治他的罪。

毕竟那些话那么轻，他怎么‘知道’凌泽瀚会来杀了这个表弟呢？

“我说了啊，因为我不稀罕。”凌泽瀚眯起眼睛，高高在上的瞥了他一眼，剑尖一收，周身泛起了传送的蓝光，离开了这里。

但他并没有彻底离开，而是将降生树偷走了，还放了一场火烧了这里。

并且将准备好的假尸拿了出来，又将自己的身份玉牌挂在了假尸的身上，还分了一部分血灌入假尸的身体。

真正的万无一失。

他循规蹈矩了半辈子，这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事。

早在幽情的知生印断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幽情的死，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她。

所以他配合凌侜的话，亲手将自己送上了‘死亡’。

“后来他们都以为我死了，父亲和七叔这本来就有矛盾，他巴不得能早点铲除七叔的势力……所以这事也轻飘飘的就揭过了。”凌泽瀚的目光看向凤妄，“这也是为什么前脚幽情刚死，后脚云礼派就传来了我的死讯的原因。”

凤妄沉默了。

“幽情死了，我想过和幽情一起去死，但降生树显示我的孩子还活着……”

凌泽瀚转头看向萧云柯，“我知道仙魔混血在哪里都不好过，想把你带走——可我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也没有势力可以去找你，只能苟且偷生，直到我遇见了逢人就说幽情的州溟，才有了机会顶替魔尊的位置。”

“云柯，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来一步，你娘或许不会死，你也不会流落人间。”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被释放开来，凌泽瀚也忍不住落泪，“但是已经迟了。”

只能说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