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着你们,如果你们要通知玉门的话,请便,不用在意我,唔,如果再遇到这些贼人,我会出手帮忙的。”
湛月的表情很和善,这让这些戍边将士松了口气。
他们到底是人,不能说对湛月这样突如其来,又有着极其强大的能力的“危险人物”丝毫不害怕和敬畏。
“嘀——嗙!”
湛月这边刚和这些戍边将士们商量完,天空中便划过一道烟花。
“是援军!”
一名士兵语气惊喜地喊了一声。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哈哈”地尴尬笑了两声。
援军到了,但又不需要他们了。
湛月瞥了一眼那边,由他一手造成的血腥屠杀现场。
嗯……说不定还是会需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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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过来的将士约有八十人,虽然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分工明确,斥候、近战手、先锋、炮手、弩手、枪手……除了没有天师,基本凑齐了一支军队的基本配置。
援军的首长赶到之后,虽然对战斗已经结束这点有点惊讶,但他并没有解除戒备,而是让这八十人的援军迅速盘查了一番战场周遭,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再迅速指挥军队接管了这处地方。
而后,他才带着几名近卫,表情严肃地走到小队长和湛月身前。
他看了眼湛月。
“你是……?”
湛月微微一笑。
“路过的。”
首长皱了皱眉头,看向小队长。
小队长脸上浮现出一点笑容。
“首长,刚刚就是这名壮士出手相助,我们才打赢了那群流寇。”
紧接着,他附在首长耳旁,说了些悄悄话。
他说完之后。
首长哼了一声。
“我想也知道,你们这些滑头,也不是能一个打十个的料子。”
他训了小队长一句,随后才又看向湛月,他伸出手。
“壮士,哪门哪派,尊姓大名?”
湛月配合地伸手,和这名首长握了下手。
“无名无派,姓岳名瞻。”
首长收回手,负手而立。
“您出手相助,我们很感激,不过,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我们暂时还不能满足您的要求,需要向上禀报,求证您的身份,才能符合流程地让您进入玉门,请见谅。”
湛月摆摆手。
“用不着那么麻烦,”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们直接和重岳说一声,就告诉他,我叫岳瞻,就行。”
首长神色一凛。
重岳?
眼前这人,竟然和重岳大宗师相识吗?
他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些。
嘛,说是首长,但其实,他也就是一个团长,而且,他还是玉门土生土长,听着重岳的故事长大的。
他很崇敬重岳,这份崇敬在他入军之后也没有消减半分,相反,在了解到那些被隐藏起来,不向民众开放的,重岳的更多的故事之后,他更崇拜重岳了。
首长给了小队长一个眼神。
小队长心领神会,拱了拱手,言称告退。
首长压低声音。
“岳壮士,你和大宗师,是什么关系?”
湛月微微一笑。
“老朋友。”
“喔……”首长眼底露出一抹歆羡的神色,“那,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湛月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找他本人要就是了,他应该不会吝啬自己的签名。”
重岳又不是什么端着架子的人,而且,他的行踪又那么雷打不动,只要愿意去找,就肯定能找到他。
甚至,重岳还会和一些普通士兵一块儿出勤呢。
首长尴尬一笑。
他难道还能说,他不好意思吗?
湛月拍了拍他肩膀。
“行啊,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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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三个小时后,玉门确认了湛月的身份——重岳亲口说的,“岳瞻”没有一点问题,是纯正的大炎良民。
有重岳背书,湛月很快就被一队士兵护送到了玉门——当然,说是护送,其实就是看着湛月,不让湛月私自乱跑。
就算湛月认识重岳,和重岳有关系,这些必要的警惕还是不能少的。
军队的规矩如此,就算首长是重岳的小迷弟,也不能因私损公。
湛月远远地就望见了玉门,也望见了玉门城门口,站着的那道身影。
重岳。
士兵护送湛月到了玉门城门口,和重岳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去了,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湛月笑着和重岳来了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唷,大宗师。”
湛月开玩笑似的打了声招呼。
重岳面色坦然。
“进城说话吧。”
湛月一怔,随后,他看向城墙上,手持兵器,保持着警戒的士兵,明白了什么。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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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岳的小院里。
重岳给湛月沏上一杯茶。
袅袅的白雾飘起,被风儿扯弄得凌乱不堪。
“玉门进战时状态了?”
湛月开口。
重岳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带着点点忧郁。
湛月知道,他不忍看到战火再起,将士殒命战场。
湛月啧了一声。
“是外头的四皇会战打过来了?”
重岳摇摇头。
“并不是,不过,也有些联系,核心圈国度之间的战争烈度很高,这就导致了一些战争流民和乱军出现,”他顿了顿,“朝廷不想那些非大炎人进入大炎,不论是流民还是乱军。”
他没再说下去。
不必说得太明白,湛月听得懂。
他不只是为了战争而忧郁,也是为了那些丧生于战争中的无辜民众而悲伤,更是为了,那些千辛万苦来到大炎,却被无情拒之门外的流民们忧伤。
不过,他并不觉得朝廷的举措有错。
谁能保证这些流民中没有混杂着别国的间谍?而且,如果放任这些流民进入大炎,谁来负责他们的教化,流民在大炎惹出问题来了,谁又来负责?
说到底,要怪,只能怪这该死的世道。
湛月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刚刚在城外的时候,遇到一个你的小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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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战场,维多利亚的高速战舰上。
莱塔尼亚的赫尔昏佐伦(疯子),维多利亚的弗雷德里克三世(狂人),乌萨斯的伊凡(奴隶主)缄默地坐在一张圆桌旁。
这片大地上,这是第一次,有三个强盛陆地国家的主人,同时,和平地坐在一张桌子旁。
赫尔昏佐伦阴沉的眸子扫过其余两位帝皇。
弗雷德里克三世微垂着眼帘,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缄默地直坐着。
伊凡伸手掐灭自己嘴边的烟。
“都哑巴啦?”
他的声音响起。
赫尔昏佐伦抚了抚自己怀中的那块,友人送给他的,无上礼品。
他并不言语。
他在压抑自己心中仿佛无止境的癫狂和怒火。
弗雷德里克三世微微抬起眼帘,稍微正式地看了一眼伊凡。
“乌萨斯,你有意见,就直说。”
“高卢的韧性和国力超乎我们想象,拖下去,不利的是我们,别忘了,我们是在高卢的土地上作战,是客场。”伊凡翘起二郎腿,他敲了敲桌子,面露不满,“大家都别*乌萨斯粗口*再藏着掖着了,这场仗再让高卢佬赢了,咱们就收拾收拾准备把自家的王位让给高卢人坐吧!”
弗雷德里克三世笑了一声。
“要我们出力?你的诚意呢?”
伊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瞪着弗雷德里克三世。
“*乌萨斯粗口*,你真要我的内卫也加入战斗?温迪戈军队还不够是吗!”
大家都是老对手了,都知道各自手上捏着什么牌。
乌萨斯的牌,一张温迪戈,一张内卫。
而内卫,身纳邪魔,是不折不扣的不稳定炸弹,一旦在战场上失控,他们可不会管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
弗雷德里克三世不急不缓地抚摸着自己的权杖。
“内卫,要上战场,”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我也会让我的蒸汽骑士们上战场。”
伊凡皱起眉头。
他不是个莽夫,更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在明白内卫的不稳定性下,还坚持这么做,弗雷德里克三世也有他的理由。
伊凡坐了下来,他深深盯着弗雷德里克三世。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笑了一下。
“行啊,我同意。”
维多利亚佬的内斗可真严重啊,伊凡心里偷笑着感叹了一句。
两人吵了那么久,但赫尔昏佐伦却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齐齐把视线投到赫尔昏佐伦身上。
意思很明显,莱塔尼亚也得出血。
不想出,也得出。
莱塔尼亚已经和高卢打了那么久了,国力损失,没有拒绝的余地。
赫尔昏佐伦抬起笼罩在阴影下的眸子。
一抹血色一闪而过。
他突然笑了一声。
两个,蠢货。
两个,只是皇帝的家伙。
他赫尔昏佐伦不仅是莱塔尼亚的领袖,还是那片亚空间的守望者,他没有心思和这些家伙勾心斗角。
于是,他扬起下巴,高傲无比。
“莱塔尼亚,有我就够了,你们,粗俗的凡夫俗子,不懂音律与源石之美的蠢货,乖乖等待着我奏响死亡的乐章就可。”
说罢,他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反应,径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伊凡脸色难看了下去,而弗雷德里克三世却没什么表情。
乌萨斯到底没有和莱塔尼亚接壤,对这些疯子羊不够了解。
赫尔昏佐伦,早就疯疯癫癫的了,维多利亚的高层都知道。
弗雷德里克三世心中琢磨着。
不过,巫王的能力还是值得欣赏,能得到他的一个出手许诺,也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