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胆小懦弱的性格,但是……”
艾薇依然浅笑着,看上去明媚又自信。
“但我并非想要登载那些谁都不愿意看的辩驳文章,事实上,民众最爱看的,还是有关皇室的那些糟事儿……”
“无非就是哪个亲王出轨了,哪个王妃又生孩子了,千百年始终如一的事情……好吧,民众确实爱看,但我只会不屑一顾。”
“好了老吉姆。”
约翰逊扔掉烟蒂,缭绕的烟雾在空中渐渐消散,他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
“艾薇小姐确实是被冤枉的,一个女孩的名声有多么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只想回到过去那段平静的日子,就像你在伦敦政经的那四年。”
“我看过她提到的那几条新闻,如果不行的话,我又怎么会让你们两人当面谈谈呢?”
吉姆爵士的脸色深沉得厉害,他瞪着约翰逊,像青蛙一样突出的眼睛闪着恼怒的锐光。
嘴角微微抽动,吉姆爵士屡次张嘴,最终只是一声长叹宣告了妥协。
“说说吧……”
“关于麦迪逊在美国的所作所为,您一定早有耳闻。”
“他是美国人,在美国做的那些烂事对英国来说就是极大的好事。”
“如果他在英国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呢?”
“那又怎样,论恶劣程度,苏格兰人远比美国人要讨厌得多,毕竟美国人只是一群小丑,可苏格兰人就是一伙强盗了。”
“所以苏格兰人也妄想成为英国皇室成员吗?”
“I bet your pardon?”
“麦迪逊和英国皇室的交往可不少,这期间他惹上了多少麻烦,得罪了多少官员和贵族,您可以亲眼看看。”
艾薇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叠厚厚的信件,落在桌上活像一座巨大的山丘。
至少在吉姆爵士眼里是如此,他浑身发抖,额上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白色信封上的那枚殷红色火漆印,来自唐宁街10号,他收发了十几年的信件,不可能会认错。
“不、不行,我、我、我不能掺合皇室和政府的事情……”
“我处心积虑了三十多年才从一个收发室的助理升为主编,我不行……”
“我的位置还没捂热呢,我还没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再会……”
话音刚落,吉姆爵士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他掏出领口前的方巾,猛擦了好几下湿润的眼睛。
“等等,吉姆爵士,我还有一个头条新闻要送给您呢……”
艾薇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淡,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唰”的一声扔在了那沓信封上。
照片的噪点很多,可这并不影响映照出的清晰人脸。
“上周六晚上八点,我的朋友在汉弗莱剧院随意拍摄了一张观众的照片,我花了大价钱才把底片拿了过来……”
“上面有好几家报社的记者编辑,前排是议员与大臣,有趣的是,每个人身边都坐了一位和他们妻子平行慢跑的女士……”
“你!”
“看呐,吉姆爵士!您在这儿呢,拍得可真好,连您放在那位年轻漂亮的夫人酥胸上的手都拍得根根分明……”
“You guys are fxxked!”
吉姆爵士光速跳了回来,他抓起桌上的黑白照片一下塞进了裤兜,再颤着手将桌上的信封全部抱进了怀里。
“我可以帮你推麦迪逊一把,毕竟我也不喜欢他,但我必须说我更讨厌你!”
“太好了,那我就坏人做到底,请将约翰逊先生即将投放的广告费打个对折吧。”
“不可能!”
“我的朋友还拍了另一张不同的角度。”
“把它给我!”
艾薇将相片当面撕得粉碎,嘴角无端勾了个弧度。
“还有一件事……”
“关于爱默生夫人的报道也需要您那边配合配合……”
她敛起了笑意,眼底流露着淡淡的的鄙夷与讥讽。
“最好在这周日的麦克米兰晚宴之前发布至大街小巷。”
桌上,一口没动的咖啡热气腾腾,黑浓的布朗尼只缺了一个角,看上去依旧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