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含没躲,重物砸在他的肩头,他闷哼一声,月白的衣衫上顿时洒落一滩墨汁,溅得满身都是。
东西哐当落地的瞬间,汪氏才看清那是书桌上的砚台,顿时瞪大了双眼。
“老爷……”
“夫人,我们再不走,遭殃的还是公子!”丫鬟如眉在汪氏开口前,一把将人拉出书房。
汪氏双脚一软,跌坐在门前,落着泪,不敢大哭。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等老爷气消了,你再同他好好说,说不定就原谅公子了。你若是一直在这,怕是火上浇油!”
汪氏含着泪,点了点头离去。
房内,陈子含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陈岩丰跌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在陈夫人的掺和下,陈家的护卫最终没有进书房。
父子俩就这样无声的僵持……
陈子含跪着,道:“父亲,儿子甘愿受罚,绝无半句怨言。”
陈岩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腰杆挺直的儿子,他状元及第,前途无量……
可又如何?
“逆子!——”
陈岩丰痛喝一声,没有再多说半个字,起身缓缓地走出了书房,他的背影佝偻,一点都没有昔日书院院长的挺拔如松。
陈子含咬紧牙关,才没有说出挽留和悔改的话……
同样的事,比起陈子含所面临的父母压力,萧弘毅面对朝臣的压力,就没这么简单了。
宁静了两天的朝堂,终于涌现了猛烈的反对声。
礼义纲常,天理人伦,昔日科考策论有多么精彩,今天他们的呈上的奏折就有多犀利。
除了铺天盖地反对皇帝纳男妃的奏折,还有早朝言辞激烈的反对声。
皇帝好男色,在皇室不足为奇,挑些男宠养在后宫也就算了,可要名分和地位,这简直是荒谬,是昏君所为!
宗室之人更是人心惶惶,大举列出后宫男子掌权,若是一朝得势,必定威胁皇权正统。
萧弘毅端坐龙椅,认真地听着,十分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朕只爱男子,你们总不能让朕一辈子孤身一人,天理人伦,朕也是个正常人,总不能一辈子清心寡欲。”
谢常安在下面,听着萧弘毅用无赖的声音说着‘一辈子清心寡欲’,想起这几日这人的餍足,恨不得捂着耳朵,简直没法听了……
礼部尚书方锦辉大胆站出来,道:“陛下大可以养些男宠在后宫,并不影响什么。”
萧弘毅叹息一声,道;“区区男宠的身份,不过都是些空有美色之人,朕没那么肤浅。众卿结亲时,尚且要找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佳人相伴,难道朕就只配找个男宠?”
“方大人应该还未娶妻吧?朕不如赐个青楼美女,清白艺妓与你为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