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中,赵娟依旧是不停地哭泣。
“大山,都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粗心大意,那衣服也不会丢。”
何大山指着赵娟。
“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厕所就厕所,你脱什么褂子啊!”
“你还把褂子搭了窗户,你脑子呢?”
“我……我打死你算了!”
何大山刚抬起手,汪新就站起身来了。
啪的一声,何大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打你又有什么用呢?”
“钱又找不回来。”
“要怪就只能怪我,怪我不该把钱放你身。”
哇地一声,一旁的小姑娘哭了。
何大山顾不得抱怨了,赶紧跑过去哄闺女。
汪新觉得何大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有责任、有担当。
就从眼下来看,他算得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一千六百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丢钱之后,他宁可自己跳火车,也没有动媳妇一下。
就连愤怒之中抬起的巴掌,最后也打在了自己脸。
还有那孩子,女孩,七八岁的年纪。
他视女儿如掌明珠,为了治病不惜倾家荡产、举债全村。
这年月即便在江辽,也存在着大量重男轻女的现象。
汪新在何大山的身没有看到,这是极为难得的。
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人。
“陆车长,就按我说的法子来吧。”
汪新找到陆红星,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不行,绝对不行!”
“汪新,你知不知道,这是要背处分的!”
汪新说。
“一条处分,挽救一个家庭。”
“陆车长,这种处分我背的值。”
“现在是白天,距离海河还有一个半个小时的车程。”
“到站之后再派人赶回来找,那要七八个小时。”
“到时候天都黑了,咋找?”
“况且中间这段时间会不会有人经过,都说不准。”
“万一要是被路过的人捡走,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您想想,我跳车就不一样了。”
“从她丢钱开始算也才十多分钟,火车也是才提速,我找到的希望很大。”
汪新的话很是在理,可是陆红星还是不同意。
最后,还是马魁站了出来。
“老陆,你就应了他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特事特办,我相信面领导不会怪罪你的。”
有了马魁帮腔,陆红星咬牙应了下来。
通知老蔡、老吴减速后,汪新跳下了火车。
火车,马魁看到汪新平稳着陆,才算是放下心来。
“老马,他能找着吗?”
“尽人事听天命。”
陆红星望着窗外,长叹一口气。
年轻人,就是有冲劲。
“何大山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派乘警去给你找了。”
“你也别太着急,先回车厢休息一下。”
“有了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