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还是宝宝的折腾更不安。
柜门打开,许流星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咬牙扣动扳机。
但她哪有那么幸运。那人比她敏锐,侧身一躲,子弹失了准头,擦破他脸上的皮肉窜进了天花板,根本来不及发射第二枚子弹,她被掰弯手腕,枪被轻而易举地夺走。
许流星被拖拽出来,砸在地面,碎玻璃扎了满手。
雨夜的天都黑透了,但惊雷炸开房顶,倏忽的闪电映白了头顶那张邪恶的脸,僵尸一般,没半点生机。
下一秒。
冰冷的枪口抵在眉心。
那人先看向她的腹部,再看向她的脸,随即嘴角浮出一个阴诡的笑。
像是确认完毕。
许流星头顶一麻,蜷起自己沾满玻璃渣的掌心,握拳护在肚子上。
里面的小家伙害怕得像是想要立刻从牢笼里挣脱,而许流星亦是恐惧到甚至做不出吞咽口水的动作。
她闭眼。
在最后的一秒里,感受那最后的感受。
她不怕死,从来不怕。
只是……
她的小久啊,该如何去承受?
老天啊!不公平!
他拼了命才爬出地狱,他那么努力才重见了光明。
她要给他的甜,才刚刚剥开糖衣……
愤怒和不甘到此就可戛然而止。
因为——
砰!
头顶炸开一声,浆血烫脸,心脏顿停。
然后。
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恢复旋律,只是,走得太急。
直到,耳边迟来一声闷响,浓重的血腥裹挟着猎猎风雨,惊起满地死水。
许流星睁开眼。
侧眸。
那人侧着脸,不知道是多么恐怖而强悍的贯穿力,头颅爆开,他死不瞑目。
门边,许朝暮趴在地上,猛喘粗气,她两手举枪,只余半截的双腿铺在地上,是个非常扭曲的姿势,鲜血自额头蜿蜒,淌进了眼底。
她红着眼睛,颤抖着嘴皮:“对不起宝贝,妈妈来迟了。”
那一瞬间,终究是震撼大过了恐惧。
许流星哽咽。但无论如何,此时绝不是上演母女情深、抱头痛哭的时机。
她从尸体手里抢回枪,飞快地站起身,把许朝暮从地上捞起。
“我们去地下室!”许流星跪到地上,扯着许朝暮的胳膊把她往背上放。
“不行。”许朝暮忍着哭腔,“你的身子受不住。”
许流星没理会。
许朝暮比她想象中更轻,轻轻松松就背起来,她侧眸笑笑:“别担心,崽子和她爹一样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