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碎的几声哨声过后,孟流朔转过身,心里不停催促,小虫子们,快些飞。
许久不见动静,南荣靖宇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阿朔,可以睁开了吗?”
“可以了。”
睁眼,满目花火,孟流朔一个响指,漫天星火璀璨,灿若星河,不断有亮光划过天际,似流星一般坠下,浪漫绮丽。
“君上,好看吗?”
“和你一样美。”南荣靖宇难掩笑意。
“这是巫族的七星火蛊,我把夕月印的老底都翻空了,还学了好久控制小虫子的方法,这些虫子一点都不听话。”
“阿朔这几天就忙活这个?”
“不然呢,君上老是生气,小气鬼。”
南荣靖宇一下反应过来,“你都想起来了?”
“我只是喝完酒脑子犯晕,又不是喝了孟婆汤,自然能想起来。”
“那你答应本君的事必须做到。”
“看我能不能记住吧。”孟流朔故意道。
“本君看你敢不敢忘。”南荣靖宇挠着孟流朔的腰,阿朔很怕痒。
“哈哈啊,君上,快住手……”
大雪节气,云杏殿中,天难得放晴,房檐上的积雪堆的很厚,一点点滑落,正好砸中正下方伸出的脑袋,鼻尖上还留着残雪,白虎晃了晃脑袋将雪抖落,接着睡觉。
炉火正旺,周围暖意洋洋,凉一蜷缩在白虎身上,睡得一样安稳。
“月印,月印……”
一阵呼唤声吵醒了熟睡的一人一虎,凉一打了个哈欠,“暮落哥哥,你来找师父吗?”
“是啊,你师父呢?”帝江暮落话语间满是急切。
白虎龇牙警告,凉一赶紧搂住了白虎的脖子,她不知道小虎为何会这么讨厌暮落哥哥。
“师父在后院又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蛇,这会儿正在给她的小乖乖们喂食。”
“谢谢小一,我这就去找她。”帝江暮落走时还不忘瞪一眼白虎,暗暗咒骂,该死的畜牲。
凉一捏了捏白虎的脑袋,“小虎要乖,你要是伤了暮落哥哥,师父会打你的。”
白虎吼了一声,又懒洋洋地接着睡觉。
凉一翘着二郎腿,傻笑一会儿又接着傻笑,今天是她十岁生辰,师父说会给她准备一份神秘的礼物,凉一不禁期待起来。
“小虎,今天是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吧。”
白虎将脑袋压在凉一头上,睡的舒坦。
“你这家伙,只知道睡觉。”凉一挠了挠白虎的下巴,好暖和。
蛇群满地爬窜,帝江暮落停下脚步,有些瘆人。
夕月印坐在蛇群中间,手上端着生肉,蛇群很听话,没有互相攻击争抢食物,而是有序地等着夕月印投喂。
“月印。”
夕月印抬起头,面无表情,“直接走过来就是,没有我的命令,蛇不会咬你,但你也别踩着它们了。”
帝江暮落极其小心地迈出步子,来到夕月印身边,挨着她坐下来,“诉忧蛊开花了,我把第一朵花摘来送你,真的是幽蓝色的,美吧。”
夕月印接过,似笑非笑,“诉忧蛊很难开花,它开花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只能说明你的生活并不如意。”
“可诉忧蛊是你送给我的,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会和它说话,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想见我直接来云杏殿便是,何必寄托一只虚妄的蛊虫。”夕月印语气淡然。
帝江暮落满是期许,月印是不是也会想自己,他试着伸手搭上夕月印的肩,夕月印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躲开。
见状,帝江暮落放开了胆子,搂过夕月印,距离拉紧,她正靠在帝江暮落肩头。
“你这是干什么?”
夕月印刚想直起身,帝江暮落加重了力道,“我想和你这样依偎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冷了。”
“冷了就进屋。”
“不要。”帝江暮落一下双手缠上夕月印的腰,群蛇吐着信子,带着攻击性围住二人。
“帝江暮落,你的孩子都要出世了,自己却还像个孩子一样。”
帝江暮落沉下脸色,“那都是你和大长老逼我的,我根本不想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
“你先让开。”
帝江暮落突然将唇靠近,夕月印别过脸躲开,没能得逞的帝江暮落只手捏住夕月印的脖子,狠狠落下一吻,脖颈上染上一抹红晕。
蛇群散去,心河漾起丝丝涟漪。
“帝江暮落,你疯了吗?”夕月印捂住脖子,“让小一看见了怎么办?”
帝江暮落得意一笑,“就说是蚊子咬的呗,谁让你躲开的。”
夕月印推开帝江暮落,刚想起身又被帝江暮落拽了回去,一把按在地上,“不许再躲开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说过你会把自己给我。”
“不过是副残破的身子,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执着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只想要你的身体吗?你的全部我都想得到,可你根本不会把心交给我,所以我要占据你能给我的一切,你现在只能是我的。”
夕月印迎上那坚定又炙热如火的目光,有些东西她看不明白,巫族的老师从未教过她,她是为了巫族而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出秘境,也从未想过会遇到帝江暮落这样的人。
她无法回应这个孩子的感情,她必须无条件效忠南荣皇族,以此换来巫族的安稳,她要守护住族人,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都会做到,至于其他,再无可能。”
帝江暮落的指尖滑过她的唇,随即又一拳砸在地上,径直起身离开了。
夕月印躺在雪地里,举起花对着天空,缕缕阳光衬着花的幽蓝,像钻石一样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见诉忧蛊开花,小的时候她也养过,但都是一时兴起,不过半月不管它,诉忧蛊就会死,那孩子竟然养活了诉忧蛊,还让它开花了,难道帝江暮落一天到晚都在想她吗?
猛地,夕月印坐起了身,胸口涌上一股燥热,群蛇又慢慢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