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在下午听三个小时文献,就要吃一个黑森林蛋糕,我爱巧克力和杏仁的味道。
但通常都是莉莉给我买的。
她哥也来看过我。
我这种情况,申研究生要出问题了。
但好在跟教授据理力争,表示我就是瞎了也能把工作处理好,工程方面可以外包给其它工科专业的学生做。我在大模型运算方面比其他人想法更超前,拿了好几篇正在写的文章给教授,他才同意了我的研究生名额。
总之这个过程是鏖战。我跟大姐轻飘飘发了一句,“姐,我保研了,最近忙,过段时间再联系。”
莉莉让AI给我念大姐回的话。
“好,苗~姐等你有空。”
其实我不想她在言语里把姿态变低,该是她从小管着我的。可是我只能装逼。
哈哈……
莉莉给我宿舍装了盲人扶手,到处都是,卫生间里也是。还给学校打了报告,开了好几轮学生管理委员会。
其实没必要,因为我总会适应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莉莉也有自己的学业,但她经常来给我送蛋糕,陪我散步。她嗓子好像一直感冒,是哑的。
我们的距离一直都是隔着一段的。
我有一天来姨妈,家里没卫生巾了,我不想用美国的卫生棉条,就在马桶上干坐了一天。
想到总有人来我宿舍的。
来的不是志愿同学,是莉莉。她不知道为什么嘶哑哭了,好像。
她后来给我买了很多卫生巾在柜子里。我还挺震惊的。
美国的卫生巾都很厚,不像国内的。但她买的这种还挺薄的。
但她忘帮我买蛋糕了,我有点焦虑发作,只能吃药。
其实这些都不正常,因为我没给她钱。美国连吃饭都要AA。
但我们竟然这样过到了我读博士。
她真是个有毅力的姑娘。
身上有一种雨后草尖上冰露的味道,我挺喜欢闻的。
但我还没有复明。
竟渐渐有了一种要失聪的感觉。
我知道我压力不能太大了,不然800亿要我两个姐姐怎么还呀。
我会听音乐,冰疗。
有一天在浴缸里浸水,莉莉发现了,把我愤怒捞出来,凶戾喝斥,她以为我要自杀。才不可能呢。
但那一天我莫名失聪了。
*
第二天才恢复。
我谁都没告诉。
但莉莉又变沉默了,基本上不说话。
还爱给我带小蛋糕。
她身上的味道变了。还是那种香水味,但是好像更加厚重,灼热了。
我没有办法起床,好像又严重了,浑身失力。
二姐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说爸爸出来了,团聚一下。
我说忙,回不去,打了300万回去。
我一直在参加AI竞赛,给大公司做模型,攒了很多钱,到账就给我大姐打。她都拿去还钱了,每次都给我说给谁谁谁还了多少钱,事无巨细。
我二姐听说我忙不回去,就特生气,说我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我毕竟是她们养大的嘛,她虽然不管我,但对我的心理跟对小琪其实差不了太多。她虽然老骂我,但基本上都是宣泄情绪。我知道她在外头不好过,她不会真把我卖给谁,她总要上去跟人撕架的。
她很想让我们一家团聚。
我一急就反应更重了,肢体化,动不了。
又一直在医院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