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章 偶戏(2 / 2)阅胥首页

自然,还数具白骨。

他推测,是三年前阮弟与其他偶师入府来演偶戏时,不小心撞见了什么,便叔父灭了口。

至于撞见的到底是些什么,不必他说,褚言自然清楚得很。

她自驿馆回到大理司后,便直去了姜谚身前复命,简单明了地将所听到的事情悉数同她禀报了。果不出她所料,姜谚闻罢只是皱紧了眉头,可待看过她拿回的无证后便陡然变了变脸色,眉目间登时便拢上化不开的浓雾。

这一摞沾着新旧血迹的粗糙黄纸,是卖身契,是孩子的卖身契。

亦是三百多条人命。

唐怀早先便说过唐谕早年丧妻后便终生未娶支吾不言,又偶然说起唐谕府上的家丁仆从多喜欢用八到十二岁的孩童与少年,褚言那时便已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可待看了这卖身契、转念想得明白了之后,心头却不由得窜上滔天怒火。

哪家府上,七年之内可用得上百十来个小厮?

怕也只有那豢养的了。

可即便唐谕已然出逃,豢养私兵亦是属实,可仅平这些却远远不能为其断罪。

绥州食州等地皆是与安虞接壤的边陲之地,平素本就容易多受安虞战乱影响,故而南路诸州的乡绅富豪中十分流行豢养私兵的风气,这些事朝廷上对此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南路多暴乱,一地父母官或是豪绅若真能安护好百姓,也算是大功德,真要捉住了,也不过是罚银以充国库。至于这些卖身契,那就更不必说,白纸黑字银货两讫,肯卖儿子求生的,家中定是惨破不堪,你情我愿之事,即便这些孩童没了踪迹,也能被用“妄想出逃”等等借口给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