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被她这句话斥得羞愧难当,正臊了脸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她
“说下去。”
“是。下官得知,顾子西曾入了个文社,就是那种三五学生聚在一处,写写诗做做赋自得其乐的地方。那唐绣长她一岁,从前也是这文社中的一员,听说缠情书第一册刚刚现问市的时候,她还曾将书册拿到文社炫耀,就是在那时被早就瞧她不惯的同窗们狠狠奚落了一番,又听得顾家姑娘说了一句‘不喜’,便心有不快吧。不过这小半年来唐绣退了文社,顾子西也渐渐疏远了文社之人,二人之间已是再无往来。”
“至于那第一个与顾子西起了争执的学生,名唤萨茉尔,是西琅北郡藩王穆桑萨塔尔的长女。在场旁观者众有数人愿作证,是她辩不过顾子西,恼羞成怒之际将顾子西推倒在地,这才引来了其余六人的加害。”
“以下官之见,此案怕是与唐绣并无干系,那报案的掌柜对金吾卫说的是‘面色可怖,隐隐含很,疑为教唆指使案犯之人’,应当也只是为了撇情干系、推脱责任吧”
二人边走边谈,转眼便已出了竹林到了大理堂之所。褚言拣了挂着门楣上挂着“褚”字铜牌的厅室推门进去,一面在桌案上收拾着铜牌官印等物,一面唤当值的司直将自己的佩刀拿过来。
“你看过那缠情书,而且很喜欢,对么?”
垂首侍立在一旁的小吏乍一听她如此发问,不知为何,陡然红了脸颊,“大人真是慧眼,下官便是觉着能写出那等如佳作的书生,怎可能教唆他人犯案”
“那便先从此案中撤下去吧,”褚言接过佩刀,扣好刀鞘上的皮扣,将之牢牢系在腰间,没待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声音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可话语中的威严已是压得,“带私情入案乃是大忌,她有罪与否自有律法来评断。先去郭少卿那候差,换何司直过来。”
小吏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心中暗道这褚少卿还真是一如传闻般不好伺候,一时只得讪讪地垂了嘴角,喏喏称是。
“对了,且派人到姜家守着,顾子西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是。那大人您”
“我要去趟牢里,见见那几个自毁前程的傻姑娘。”
褚言按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向她扬扬手,待她出去了,这才招手唤来侍立在门旁、看起来年纪更大一些的司直,低声向他嘱咐了些什么,便自向关押候审的典狱属去了。
比起日有要案发生的大理司而言,顾子西一案或许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于如今在昌都已是如履薄冰的褚家而言,突然与姜家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日落月升,很快又是一日过去。今日夜里也是起了蒙蒙大雾,比起昨夜的雾霭要更浓更重,像一团化不开的愁绪,直堵在人的心头。
安远侯府啸云苑,那灯火明彻的小小书房中亦是聚集了昨夜到来的焦急之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