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未一个激灵,吓得清醒了,顺着邱霞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前方的客船上放下一艘小船,上面坐着三个人,正往他们货船的方向划来。
几人定睛一看,这不是那追踪他们的人又是谁?
欧阳铮立即离身去找管事。
那管事的从前面客船放人下来,就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往休息间走来。
欧阳铮刚拉开门,就见管事的站在门外。
“你们几人到底什么来头?”他咬着牙低声问道。
到了这地步,欧阳铮也不想瞒他了,“管事的莫要担心,在下南溪县秀才,欧阳铮,家父官居五品知州,在下一行本有十三人,均为南溪县县学秀才,本在高州青阳一带游学,路遇巡查御史查案,顺手帮了他一些忙,我们四人受人之托,要给焦湖指挥使大人送信,只是后有追兵,无奈之下,只好乔装一番求到管事您这儿。”
管事的一听这样,便觉得事情大条了,脑门子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正想着是把人交出去呢还是悄悄把人丢出去的时候,就见欧阳铮贴在他耳朵旁小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抖着手将他们全往屋里一处赶,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卸掉休息间上的一扇木板。
“赶紧给我进去,要是被抓了,我也得吃不了 兜着走。”
他们四人搂着包袱,躲在一处隔间里,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休息间里传来一些陌生粗犷的说话声和管事小心伺候的声音。
听不太清,可是想也知道不好糊弄,好大一会,外面才安静下来。
袁未四人松了一口气。
袁未悄声问道:“你刚刚对那管事的说了什么?”
拥挤的隔间里,欧阳铮感觉到袁未温热的呼吸,不自觉的抿了抿嘴。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若是把我们交出去,南溪县十几名秀才和巡查御史大人可就都没命了,这责任他担不担的起?若是怕我诓你,只管将我们送到焦湖指挥使便知晓一切。”
袁未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十几条人命压在头上,这管事怎么也得好好想想。
事实也确实如此,管事的一听十几个秀才都会没命,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还来不及权衡利弊,便本能地想把人先藏起来。
至于之后将他们送到焦湖指挥使那里?
得了吧,派个人放条小船让他们自己过去,以后也别从别人嘴里露出这事,他就安心了。
他才不掺和这些事呢!担不起,担不起,最好他们在指挥使大人面前连他和船行的名讳都不要提起。
搜查的几人走后,管事的依旧很小心地让他们待在隔间里,最多也就是过来告诉他们到了哪里。
直到货船驶进了焦湖,那管事的才放他们出来。
“到焦湖了,我差人送你们去焦湖衙门。”
隔间拥挤,四个人早已热得汗水涟涟,甚至里衣都粘在身上。
迈出去的那一瞬间,四人都轻舒了一口气。
很快,四人便被管事的送上了小船,
他提醒他们四人莫要乱说话,至于他帮他们这一把也莫要提了,货船私自载人,回头捅到船行里,自己也得挨罚。
这次行船,要不是另一个管事是他大舅哥,他敢办这事?那必是不敢。
待送走了这四座大佛,管事的才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