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人真打算起诉,王潇潇还准备贡献点小钱,以掌握一手信息。
这就是从底层杀出来的能力与敏锐,王总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什么‘她力量’,而是手够硬、心够狠!
可当她从床上起身,看到靠墙站立于正对着床的位置的那个男人后,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她狠得多。
男人一头棕色的头发,似乎是疏于打理的原因,显得有些油腻凌乱,但配合着他一脸阴郁的表情,反而显得更有气质了。不过,王潇潇没心情看帅哥。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刚要开口,站在她床头也就是她身后的另一人,直接摁住了她的喉咙。
原来这个房间里有两个人。
举枪靠墙而战的是一个,站在她床头的是另一个。
刚刚她第一眼确认情况时太过的潦草,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两位不速之客。
这也正常,没有几个华国人能够清晰地认识美利坚的治安环境。
更何况,当藏于水底的猛兽露出獠牙偷袭时,王潇潇这类没有根基的骗子又怎能抵御呢?
“女士,请安静,我有精神病,如果你吓到我,我会不小心开枪,到时候你死了,可我甚至不用被起诉。”
德塞尔用英语提醒道。
可王潇潇不懂英语,她只是拼命地摇头,就差跪下来了。
见这女的不明所以,德塞尔启用了备用计划。
“好了,把她的嘴堵上,打镇定剂,塞进箱子里。”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两个穿着电工马甲的绑匪熟练地抬着标有危险标志的工具箱,离开了这栋别墅。
厄里斯办事,稳不稳不说,狠而快是没问题的。
开上带有太平洋电力公司标志的小货车,德塞尔熟练的把枪塞到了座位下面。
在一旁开车的小弟问道。
“德塞尔老大,这次怎么是您亲自过来,这个人很特殊吗?”
“别乱打听,旧金山最近怎么样了?”
“您走了之后,我们按照厄里斯老大的交代,关停了一些敏感的业务,瘸帮那些疯子试图接手,然后搞砸了。
他们自己都管不住自己人,注定只能在底层打转,卖粉已经是他们的智力能做的极限了,哈。”
“混帮派没前途,厄里斯准备继续抛弃一部分产业,你有兴趣独立出去,自己做老大吗?”
“德塞尔老大,我永远对您忠诚!”
“哈,放轻松,你现在手下也有上百号人了,也差不多该明白,做帮派,永远只能挣一点,还要被警察盯着,风险太大。
厄里斯之前已经成了沃尔夫先生的竞选主任,可因为他的帮派背景,又不得不离开那个位置。
我和厄里斯都看好你,克罗地亚帮里大部分都是克罗地亚人,我和厄里斯却不是克罗地亚人,你才是。
我们打算三千万把克罗地亚帮卖给你,顺便把所有在旧金山地区的人脉、关系交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老大,你看我都亲自陪您来干活了,嘿嘿,三千万太多了啊,我现在连三百万都没有,帮派里的分润您也清楚,我从来没多拿。”
“哈哈哈,你还是有想法的。”
“德塞尔老大,我今年也快四十岁了,不年轻了,有没有想法,还得看你们,我的性子您知道的。”
“钱可以慢慢给,你有信心接就行,以后我和厄里斯有用到克罗地亚帮的时候,还会找你,不过到时候我们会给钱。”
“不至于,老大,您永远是我的老大,厄里斯我不熟的。”
“你啊你,这个决定是厄里斯的决定,但说实话,我其实更希望他能拉着你一起到圣洛都去。
不过克罗地亚帮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把你也带到圣洛都,剩下的那几个蠢货每一个能做头的,帮派就要散。
我说不上让你接手帮派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想来我身边吗?”
司机开车的动作僵硬了起来,他不确定德塞尔的意思,所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老大,我当然愿意,但女儿还在旧金山上学呢,作为父亲,我.”
德塞尔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说道。
“不用说了,我明白,好聚好散吧。”
货车的驾驶室内安静了下来,德塞尔和司机似乎都没了聊下去的欲望。
德塞尔长期离开克罗地亚帮,厄里斯忙于给成总干活,对帮派的掌控力注定会下降。
只是当这个时刻真正来临时,德塞尔还是有些唏嘘。
厄里斯,我们选的路是对的吗?——
“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小钟。”
hk,望北楼的行政酒廊中,成大器正在和钟雅珺对坐而谈。
“王潇潇可以跑,她从家家好物的盘子里拿走了起码一亿,这些钱够她下辈子了,甚至够她几辈子了。
但她这个人做事太不择手段,她跑了,你们这些辛辛苦苦为她工作的人就倒霉了!”
成总当然不会静悄悄的什么也不做。
留在hk,他忙于两件事,一个是山海关上市的准备和运做,另一个就是搞定钟雅珺,从而进一步搞定家家好物。
而对于成大器的开解,钟雅珺只能报以苦笑。
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了。
一边是王潇潇画的饼,一边是成大器的真金白银和隐隐的威胁、未来的可能性,她出于利益考虑,只能选成总。
不过,钟雅珺毕竟是家家好物的副总,水平还是有的,她提醒般的问道。
“您说,山海关会收购家家好物,您在美利坚的人会控制住王潇潇,逼她同意您的收购。
但这里有两个问题,您在美利坚的人能保证事情不出问题吗?
另一个问题是,家家好物的股东有很多,王潇潇只是其中一个,您又要如何说服那些股东?”
成大器不确定情况,所以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回答起了第二个。
“钟总的玩笑太幽默了,什么我控制住王总,不是的,是帮她收拾烂摊子。
至于说服股东如果我没记错,对家家好物的起诉已经开始走流程了,王潇潇跑到了美利坚,家家好物的法务部门下个月的工资都是问题,鉴于此,取证到判决整个过程都不会有难度。
那些股东如果不想看着自己的投资彻底打水漂,就必须接受我伸出的杆子,他们已经落水了,能救他们上岸,已经是我够意思。
至于他们身上沾多少水,和我无关。”
成大器太滴水不漏了,只要钟雅珺还不完全可靠,他就不会授人以柄。
他的应对机制算是很简单的那种,但简单往往意味着不容易出错。
所有敏感的话题全挡掉,只说能说的,同时保持沟通的诚意。
“成总,我没有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钟雅珺有些紧张,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提醒会被视作下套。
“没事儿,明天你先回大陆,帮我稳住家家好物的中高层,能做到吗?”
望北楼是个好地方,很多人会在离开大陆后到此落脚,但王潇潇已经跑路,钟雅珺如果也长期玩消失,家家好物就真的崩盘了。
成大器需要这个盘子和其整套的技术团队,所以他需要钟雅珺去帮他稳住局势。
“没问题,只是.”
这位职场金领很迟疑。
“但说无妨!”
成大器给她的酒杯再次倒满,示意她可以畅所欲言。
“未来我的职位会是什么?”
成大器想了想,说道。
“山海关的高级副总裁,协助我展开工作,具体的业务方向上,负责电商事业部的营销、宣传等。
预计到六月末,山海关会在hk上市,到时候,如果家家好物的收购案顺利的话,你就是上市公司高管了,钟总!”
“山海关要上市?”
因为太过惊讶,钟雅珺的声音惊得行政酒廊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抱歉,成总,我太惊讶了,抱歉,我给您赔罪。”
小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举杯赔罪。
“这又不是酒局,太见外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送你回去。”
成大器按下了她的杯子,说道。
“额,好成总!”
钟雅珺下意识的应下了成大器的安排,而后想说些什么,又音调稍高的喊了成大器一声。
“您今晚有安排吗?”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无论男女。
成大器哑然失笑,调侃道。
“有,我要睡觉,好了,回去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办好。”
——
法律是一个好东西,其具备着少有的严肃性,是构建人类现代社会秩序的基础。
但法律又没有那么严谨,因为司法和法律是两码事,而普通人搞不清司法流程问题与法律问题的差异。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逻辑可以阐释它们的区别:法律是严肃的,司法不是。
至于这种‘严肃’所代表的意思,就要看悟性了。
不过孙昼夜还是很相信美利坚的法律的。
尤其是当lapd的警员给了他某些亲切的小提示后,他更坚信美利坚法律会给自己清白了。
“你们不用这么问,如果我有罪,你们可以直接把我送进监狱,如果我没有罪,我的建议是立刻释放我。
我虽然年轻,但也是以为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我有足够的钱去找媒体宣传我所遭遇的迫害,更有足够的钱去请优秀的律师为我争取正义!”
掷地有声,面对着ntia的调查组,孙昼夜就和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硬。
“sun,你只是jia的朋友,没有必要装作这幅不明所以的样子,如果你愿意透露某些消息,或者做污点证人,那你可以获得非常好的条款,甚至不用被起诉。
另外,污点证人可以有特殊的保护方案,你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和我们对抗,你不会有好结果的,别忘了,你是一个华国人!”
nita的调查组成员一点也不怕孙昼夜的威胁。
你就是个华国人,装nm呢?
这里是美利坚!
“那就法庭见!”
孙昼夜梗着脖子,坚定的像个硬汉。
以前我提心吊胆唯唯诺诺,现在我生死难料必须梗着脖子挣命。
你们要的不是我的证词,是我的命!
你们不一定会弄死我,但共济会一定会弄死我!
天知道停电时听到警员威胁自己后,孙昼夜有多么惊惧。
后来他试探过那些看管自己的人,发现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来过。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
要么有内鬼,要么有高手。
无论是哪个,孙昼夜都不敢赌!
他必须守住口,牢贾也一样。
想到牢贾,孙昼夜的表情就有些阴郁。
牢贾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现在也在这里吗,还是在其他地方关押?
审问孙昼夜的ntia工作人员离开了,他要向刚刚从华府过来的优素福局长汇报调查进度。
“优素福局长,他们还是不说任何东西,没有合作的倾向,我们已经冻结了他们的银行账户,但调查的情况不太乐观。
jia的账户只有支出,他一定有更隐秘的账户,但我们在正规的渠道里无法掌握。
他们这类加密货币领域内的骗子往往都会这样,有很多钱包和秘密账户,让人抓不到马脚。
这说明,他在bec币有组织暴跌的过程中,一定扮演了某种不会被监管发现的特殊角色。
jia的朋友也是个骗子,我们在他的美利坚银行账户内冻结了两千多万刀——目前只向您汇报过,您看,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写调查报告?”
优素福看着手里的关于贾会计的银行账户流水,问道。
“你的意见呢?”
“全都以危害美利坚国家安全的名义起诉,让他们把钱全都吐出来,ntia需要经费啊”
“哈哈哈,你想太远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优素福明白这位调查组成员的意思,不过他更清楚,bec牵扯到了加州帮、华国人,这是碰都不能碰的领域。
稍微一碰,美利坚内斗就又要掀起来了。
“好了,去吧调查组长喊来,话说,他现在在哪?”
“额,我们这里昨天临时停电了,他在和供电部门沟通.”
其实就是扯皮,但不好明说。
“让他过来,我要和他谈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