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衡嫌它聒噪,干脆施术给小别致脑袋上套了个球形迷你音障结界,配着周围的星空跟要去登月似的,小肉球霎时闭麦。
他再度看向隔间帘外,墨汀风已不在那里,庄玉衡淡淡笑了笑,神色间竟有些失落自嘲,但转瞬又被忧虑所盖。????略一思忖,他将小肉球交给侍从,交待其好生“看管”守护,而后飞身上了一旁的载魄舟。救人如救火,比起飞辇,载魄舟的速度要快不少,庄玉衡决定先行一步。
.
“微……”
飞辇之内,墨汀风杵在帘边,喉结动了又动,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不过大半日不见,宋微尘看起来似乎更加羸弱。
“惑心琴查出有问题,那琴今日可有伤到你?玉衡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老板不必挂心。”
宋微尘淡淡应着,眼眸低垂并不看墨汀风,明显心离他远了。
她不会告诉他,那琴中惑心境凶险异常,她彼时几乎拼尽性命才让众人安然脱身。她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每弹奏一下那琴都要受十指连心割肉之苦,不重要了。
相比起来,他与秦雪樱十指紧扣的看着自己弹琴更让她心疼,尤其是她能猜到墨汀风定是在虚境中见到了某人才会如此失仪。
宋微尘不动声色捂住了心口,一想到唯一一次,她与桑濮还有墨汀风三人同处一个幻境空间,墨汀风当时的选择以及对自己的态度,她就心疼的几乎要窒息。
……
墨汀风还未意识到宋微尘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他只是在深深自责昨夜在秦雪樱房中被惑心琴蛊惑一时失守,今日林间宴又当着她的面与长公主手拉手纠缠,虽非本意,却是事实,他一时词穷,不知该说什么。
“你的白袍,我放在这里可好?”
憋了半日,却是一句无关之语,墨汀风跟女仔剖白道歉的本事,真是狗看了都摇头。
“有劳司尘大人。”
宋微尘言辞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用词明显刻意生分。
原本彼此以为待见了面会有无数衷肠想诉,可惜张口皆成惘然。
飞辇之内气氛冷凝。
……
宋微尘再度掀开窗口锦帘向外看,许是因为更靠近天空的缘故,看着群星浩瀚,天宽地阔,更显得个体的人类渺如微尘。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什么。
桑濮与墨汀风,一切都是前世的因果,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才是那个得了前世红利的幸存者。
若非桑濮,恐怕时至今日墨汀风都不会正眼瞧自己一眼,她能得到君之眷顾,应该感谢桑濮才是。
——可是她谢不出来。
因为桑濮,她注定无法相信墨汀风有纯粹的,只针对她而生发的爱意,这种无力感无解,除非他彻底忘切前世今生的一切,彻底忘记桑濮和此前种种,重新爱上她宋微尘。
可要真到了那一刻,她根本不相信他还会记得自己,更别说爱上她——想想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本就是性情喜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
看她神色落寞,墨汀风鼓足勇气走到宋微尘身边,单膝跪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微微。”
宋微尘正在出神,被他攥住手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走,墨汀风以为她是讨厌碰过秦雪樱的自己,更是懊恼黯然。
“微微,关于秦雪樱,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我那时受了蛊惑,将她错认成桑濮所以才……微微,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在他内心,宋微尘就是桑濮,是同一个人,墨汀风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可惜不说还好,说了更见鬼。
墨汀风这一剖白,更是坐实了宋微尘心中猜想,她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悄悄的死了。
“日月可鉴,呵。”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嗯,我知道,这话玉衡哥哥已经替你说过了。”
宋微尘抽回手,示意墨汀风坐到她对面的软席。
“老板不必特意跟我解释,您放心,小宋不会因为感情之事影响工作。”
“微微……”
宋微尘摇头,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玉衡哥哥救了我无数次,我现在只想帮他找人为其分忧,其它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老龙井失踪,说是杜鹃所为,可阮府来送信的眉娘却又言之凿凿的说杜鹃早已死在了司尘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司尘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大人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