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和顾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王小雨已经由自己的表亲发丧火葬了，别说在里头的王自辉，就连他们也没能赶上再见王小雨一面。

原本这件事季霜建议等王自辉自己出来之后去问王家人的，但最后跟顾钦和谢子琰一商量，还是在第一时间告知了王自辉。

季霜当时很平静，因为她并不认为这件事跟自己有任何的关系——虽然她很心疼王小雨这个努力活着的中年妇女。

但去之前，季霜也是做好了被王自辉质问咒骂的准备。

谁知道，王自辉很平静。

他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愣了一瞬间，而后就无比平静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探监室。

后来，不管谁来探监，王自辉谁都不愿意见了。

季霜通过跟狱警交谈得知，王自辉似乎很正常，吃饭认真吃，劳动也是认真劳动，他只是不说话不交流，前几天里面新进了一个人，甚至以为王自辉是个哑巴。

“他应该是抑郁了，”狱警跟季霜传达，“我们也在找医师为他治疗，争取在他出去之前为他好好缓解症状，免得他之后不能很好的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不过……收效甚微。”

如今想起收效甚微这句话，谢子琰看着眼前的王自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自辉却是一无所觉，他笑了笑，很平淡：“回盐城，我还有事要做。”

谢子琰不知道他具体是要做什么，想问又觉得冒犯——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经过去，纵然是王自辉现在还在里头，她也没有资格随便盘问人家的去处。

于是王自辉就这么走了。

谢子琰思来想去——季霜结婚到度蜜月这段时间她不好把这件事跟人家说的，只能等之后，可这期间万一王自辉出点什么事，估计季霜多多少少心里会觉得不是滋味。

而且还有那个杨胜——那可是季霜的合作商。

谢子琰思来想去，找了个人，随时悄悄跟着王自辉。

一个月后。

季霜和顾钦从国外度假回来的第一天，被谢子琰单独叫了出去。

谢子琰把一个月前遇到王自辉的事告诉了季霜，季霜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买车票去了盐城。

她们来到王小雨从前住的小区，却看到那小卖部早已经人去楼空。

辗转之下，季霜找到了认识王小雨的邻居。

在邻居以及谢子琰一个月前派去跟着王自辉的人的叙述之下，总算是得知全貌——

谢子琰派去的人半个月前就跟丢了王自辉，在此之前，王自辉卖掉了母亲留下来的小卖部，辗转去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白建红。

因为在王小雨去世之后，曾经王自辉留给她的那笔钱，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白建红的手里。

季霜问邻居：“他是去要回这笔钱的？”

“好像是吧，不过没几天他就回来了，脸上都是伤，看那样子，像是被他父亲打了。”

季霜坐不住了。

她没办法看着王自辉被这么磋磨下去。

她想她一定得找到这个人，哪怕是力所能及地给予一点帮助也是好的。

可季霜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半年。

半年后，季霜接到了老杨的电话。

她已经很久没联系到老杨了，这期间她想过要告诉老杨王自辉失踪的事，但对方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这一次主动联系，老杨告诉季霜，王自辉病了。

而且，现在人就在扬州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