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方便吗？那我先挂了，你方便时回我电话！”

龙金平感觉卞向阳支支吾吾的，猜测他大概率是和刘丹在一起，认为说话不方便，没等他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他曾有过当秘书的经历，心里十分清楚，秘书经常跟在领导身后，尤其是同乘一辆车的时候，有时候就连工作上的事情都不大方便讲，更别说私人话题了。

“龙金平？”

尽管卞向阳的手机音量不大，但胡勇还是听出声音来了，他好奇地问道。

卞向阳回道：“嗯！这人神神秘秘的，他打来的电话，刚问了一句，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他却又自顾自地挂了电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管他的！”

“龙金平心眼多，你和他交往，要防着点！”胡勇率性，毫不忌讳地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我接触过他几回，总感觉这人不可深交。”

“哦？”

卞向阳疑惑地望向后视镜，里面能看见胡勇大半张脸。

胡勇隔着镜子与卞向阳对视了一下，继续论证自己的观点：“他也是江石圈里的人。前两年张总和我舅组织江石圈友在山庄联谊，我和他打过交道。反正，我感觉他做人不行，给人的印象就是心机重、不真诚，但偏偏他脸上又藏不住，总会露出痕迹来！”

“这世上，谁不带张面具呢？！”卞向阳嗤笑，“你这意思，还不如直接说他道行不够！哈哈……这倒是好事啊！比起那些把你卖了，还让你帮着数钱的奸人来说，至少他会让人心里有个底，不至于觉得有多么恐怖！”

“你这话，说得挺到位！”胡勇点头。他问道：“那么，你认识的人中，你觉得谁城府最深，最让你看不透，让你觉得恐惧了呢？”

“你舅！江局长！”卞向阳呵呵一笑，一点都没犹豫，故意挑衅地说道。

“我舅？”胡勇愣住。

他沉默了，像是在回顾过往，认真思索和重新评估江自豪在心中的模样。

半晌，他解释道：“我觉得我能理解我舅，坦诚地讲，他做事的确有些手段。尤其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他独特的地方……说实话，他干过不少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

“不过，到了他这个位置，有时候也是情非得已吧！其实，如果不涉及太大的利益纠葛，很多时候他还是挺善良的……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那叫什么来着？对了，底色！底色还行！但踏入了官场，就像掉进染缸，本色也就被遮盖了……”

“是吗？”卞向阳瞥了胡勇一眼，“这么说，你觉得他根子上还是个好人？哈哈……”

“当然！”胡勇笃定地说道。

借着酒劲，他话有点多：“如果我是他，或者早死了！再或者，就是死在我手里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但他不，总是不愿意下毒手！就说那个汪丽丽吧，要是换成我，她早死八百回了！但我舅……却一次次优柔寡断的！”

“哦！你这评价，挺有意思！”卞向阳拿不准胡勇意欲何为，只能先忽悠着说道。

“哈哈！至少，他没有坏到骨头里去吧？”胡勇居然笑了。

“你没觉得，现在官场商场坏人太多了吗？有些人的坏，是那种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简直是穷凶恶极！说实话，连我一个混混都看不下去！你想想，比如权本栋，是不是这样？”

“有道理！”卞向阳附和。面对胡勇这个混混的三观，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啥情况，你怎么还要加班？”

车行至市政府门口，胡勇踩停，握着方向盘，回头望着卞向阳，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难怪都说现在的公务员不好干了，之前我一直没啥概念，看到你这工作量，现在好像明白了！”

“别废话！酒饱饭足，女人你也搂了，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卞向阳不想和胡勇啰嗦，便着急打发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