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支长箭呼啸而出,箭尖深深地钉在关城之前的沙砾之中,只留尾翼在风中兀自颤动不已。
一箭之地,就是城上的最远可攻击范围,不听指令,擅闯一箭以内者,杀无赦!
渠昆硬生生地勒住马缰,马儿刹不住奔跑的惯性,嘶鸣着来了一个“人立”,将渠昆高高托起。
守军双手拢成喇叭状,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吼道:“萧关重地,擅闯者死!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渠昆死死勒住马缰,马儿不服气地在地上连续转了三个圈,方才停止下来。
身后二十余骑也堪堪停了下来,这些人中,有渠昆原来的亲卫,更有端木伯御派出的、校尉洗垣亲自率领的“御军”精锐。
虽说渠昆降得干巴利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渠昆遁入关中,立即紧闭关门,那么以萧关之险,“御军”不付出极大伤亡,恐不能越。
故而洗垣亲自随同渠昆行动,既是对渠昆的监视,更是为了确保行动成功。
“奉公子虔紧急军令,前往雍城,速速开关放行!”
守军显然不尿他这一壶:“萧关夜不开关,此固例也,明日再来吧!”
渠昆大怒,扬起马鞭指着城上之人大骂道:“竖子,安敢误我大事?速速报与乞将军得知,冀县渠昆在此!”
“冀县渠昆”四个字一出口,城上守军显然愣了一下,冀县守将渠昆夤夜至此,开不开关,显然不是一个小小军卒所能控制的。
“城下稍待,待某火速禀明乞将军。”
“速去速去,若有延误军情,定斩尔狗头!”
正在城中巡逻的乞惊雷接到守军的报告,也是眉头一皱。前些日子,公子虔率众出关而去,巡边西陲,久未归还。此刻渠昆亲自前来叩关,肯定事出蹊跷,不容有失。
乞惊雷迅速赶到关城之上,夜色之下,影影绰绰可见城下一队人马,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马匹嘶叫之声,但是,并不能辨别人的面貌。
乞惊雷在明,渠昆在暗。渠昆一眼就看到了城上的气惊雷,立即扯着嗓子大呼:“乞将军,渠昆在此,军情紧急,请速速放我过关。”
乞惊雷一听,正是渠昆的声音。但作为守关之将,养成了极度小心的习惯:“渠老弟吗?请单骑近前叙话。”
渠昆暗骂一声老狐狸,于是向身后之人交代一声,独自一人纵马上前,缓缓来到关城之前。
乞惊雷顺手从城上取过一柄火把,远远地向着城下来人扔了过去:“夜路坎坷,渠老弟接好喽!”
渠昆身子一偏,稳稳地接住城上抛下的火把。他明白这是乞惊雷为了查证,要他自己照明而用。
渠昆将火把举到自己的侧面,仰起头盯住关上:“乞将军别来无恙?”
气惊雷眯着眼睛,认定了果然是渠昆:“多谢渠老弟过问,残躯病体,但为国酬。渠老弟口口声声军情紧急,不知所为何事?”
渠昆心中有气,说一千道一万,这老家伙就是不让自己进城啊!
他定了定神说道:“析支、渠搜、昆仑、西戎、卽叙五部大举犯边,公子虔与敌遭遇,身负重伤,冀县被围,绵诸危急。昆,奉公子之令,前往雍城,搬取救兵!”
乞惊雷在城上倒吸了一口冷气:“五部犯边?公子重伤?!这,这,这还了得!”